唐願沉默了幾秒，又給他夾菜。
“我知道哥以前為什麼很少跟我說話，那時候我像是沒有靈魂的工具，唐家讓我做什麼，我就做什麼，我喜歡沈晝，所以樂意追在他的身後那麼多年，好像喜歡一個人，付出就是理所應當的，何況我是唐家女人，唐家女人為男人付出，天經地義。我把自己框進了唐家女人這個框架裡，而我不是第一個這麼做的，去世的大姑，包括現在還在忍受的二姑，還有已經回國的三姑唐落星，她們每個人的想法都是這樣，嫁給一個身世好的男人就是這輩子的奮鬥目標，你見慣了不會自救的唐家女人，所以能夠容忍我的不反抗，隻做你這個哥哥名義上該做的事情。”
“哥，你吃菜。”
她親自給他倒了一杯酒，臉上的神色溫柔，“現在願意教導我，因為我不再是那個傀儡，我已經看透了沈晝，間接的看透了男人這種生物，你總提醒我不要對硯聲動心，其實我隻是放任自己被壓抑太久的欲望，如果硯聲威脅到了我的事業，我會毫不猶豫地斬斷這段關係。”
她早就悟透了，女人最重要的還是事業。
沒有事業隨時都能散掉，現在她拿到了夢林村百分之五的未來利潤，等夢林村那邊發展起來，她幾乎可以靠著這個，高枕無憂。
風華還在起步階段，她還得整合更多的藝人和資源，所以近期會很忙。
“我會因為事業跟硯聲分開，但我絕對不會因為會被沈晝發現而分開，當初我既然做了這種事情，就該承擔後果，而不是火速撇清跟他的關係，這樣的話，我跟沈晝有什麼區彆？硯聲挺好的，我知道他有事情瞞著我，但我仍舊覺得，他挺好的。我出了事，他總是第一個出現在我身邊的人。我從來不看一個男人說了什麼，我隻看他做了什麼。”
話音剛落，唐商序就輕輕笑了，“不錯，成長得很快。”
“所以哥你可以告訴我，為什麼說沈晝快知道了。”
“因為沈晝本人開始起疑了，之前你能瞞得很好，那是他相信你，一旦信任開始出現裂口，之後會崩塌的越來越快，沈晝能把沈家坐穩，不是無能之輩。以他的能力，最遲兩個月，就會知道你跟傅硯聲的事兒。”
言下之意，兩個月之內，她最好能想想其他辦法。
她沉默了，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把真相往後拖延，至少不管是現在還是兩個月之後，她都承受不起沈晝的怒火。
她抿著唇，眉宇輕輕擰緊，結果就聽到唐商序開口，“你可以利用李鶴眠。”
唐願的眼底劃過一抹驚訝，然後迅速反應過來，眼底滿是糾結。
唐商序抬手，輕輕將她耳邊的頭發往後彆，歎了口氣，“眼裡隻有工作也不行，你現在完全可以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，李鶴眠是他自己送上來的，你利用他，他甘之如飴。”
唐願沒躲開，也沒馬上回應。
接下來兩人都沒再說話，慢條斯理，沉默的吃完這頓飯。
她要去結賬的時候，聽到服務員說，早就結過了。
她扭頭看著站在盆栽旁邊的男人，緩緩走過去，“不是說我請你麼？”
“不差這點兒，走吧，自己回去想想辦法。”
唐願點頭，跟在他的身後。
等上了車，她跟他道彆。
她看了一眼手機，發現李鶴眠至少發了十條短信過來。
【四個小時了？你怎麼還不來？我靠，你們員工都下班了！唐願你耍我是吧？】
【我真生氣了，這次我是真的拿到了一個重大秘密要跟你分享！】
【你半個小時之內過來，我就不生氣了。】
【你知道我調查的有多艱難麼？那小子肯定還有其他身份。】
【人呢？我都喝了三壺茶了。】
【唐願！！我討厭你！！】
......
唐願一一看完，回了一條。
【剛在吃飯，沒看見，所以到底是什麼事兒。】
李鶴眠大概是生氣了，沒搭理她。
唐願無所謂的開車，知道他忍不住。
果然，十分鐘之後，他就發了一個地址過來。
【你來這裡，我慢慢告訴你。】
是家酒店的地址，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