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願渾身都尷尬的發熱,特彆是剛剛那矯揉造作的幾嗓子,現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。
她垂著腦袋,可洗手間內的血腥味兒很重,她又擔心他的傷,連忙詢問,“沒碰到水吧,我扶你去外麵坐著。”
唐商序在她的眼裡一直就是沉穩強大的,唐家成立最初被人詬病,不用想都知道他曾經受過多少委屈,但是在唐家人的麵前,他從未說過這些。
他伸出一隻手。
唐願就趕緊抓住他,將他扶起來。
他的腿上剛上藥,現在不能大動。
浴室的門被打開,剛扶著出去,房間外麵又響起腳步聲,跟剛剛的一模一樣,是那幾個搜尋的人在路過。
唐願又掐著嗓子,“不要了,不要了。”
那外麵的腳步聲頓了好幾秒,走得更快了。
她扶唐商序坐下,饒是臉皮再厚,現在都不敢抬頭去看他。
唐商序坐在椅子上,受傷的那條腿平放著,另外的一條腿屈起,他的手臂也纏了繃帶。
剛剛一切都太慌亂,唐願為他脫衣服的時候什麼都沒想,現在環境安靜下來,她就不得不去注意唐商序赤著的上身。
他的身上一點兒贅肉都沒有,緊實健碩。
以前唐願從未將這個名義上的哥哥當成男人對待過,現在看到這具很有壓迫力的男性身體,她才強烈意識到,這是一個男人,還是擁有極具侵略性的男性身體的男人。
可唐商序從頭到尾,都是沉穩的。
此刻他閉著眼睛,嘴角彎了彎,“過來坐吧,彆傻站著,你怎麼知道我出事了?”
話題一展開,她的尷尬少了許多,有些欽佩這人時刻的淡然。
“你助理給我打的電話,說你失蹤了。聯啟那邊的人怎麼會知道你的行蹤?今晚的一切都很巧合,總感覺是在針對你的一場陰謀,當年你贏過聯啟的時候,不知道那位總裁的背景麼?”
唐商序笑了笑,眼底劃過一抹沉思,“半知道半不知道吧,唐家太需要那個機會了,我得賭。”
唐願的心底突然有些微妙,圈子裡誰都知道唐家是靠賣女人發家的,唐商序作為這一輩裡唯一的男丁,被人調笑是靠犧牲女人一路托舉到現在,最初沈晝那幾人也是看不起他的,所以他沒少聽這種難聽的話。
可偏偏他又是這樣沉穩的性子,不是不計較,隻是他清楚,唐家傷不起。
他身上的擔子太重。
談論這樣沉重的事情,那種尷尬瞬間蕩然無存。
唐商序將背往後靠,這一刻才敢放鬆,不忘了誇獎她,“今晚你都處理得很好。”
他一直不敢露麵,隻敢在陰暗的巷子裡,隻敢在垃圾桶邊,就是知道聯啟的人還在。
唐願不知道怎麼將人引開了,剛剛還能那個巧妙化解危機。
她是真的長大了。
不過他清楚,這件事跟沈晝脫不了乾係。
他睜開眼睛,垂著睫毛,“這兩天有跟沈晝吵架麼?”
“沒,他這兩天對我挺好,挺溫柔的,我不是跟你說,他還要帶我去吃飯看煙花麼?但我沒什麼興趣。”
她在唐商序的麵前不設防,什麼都說。
唐商序了然,哦,看來高傲的男人忍了這頂綠帽,還想把所有知情人都解決了。
這確實符合沈晝的作風,這人看著挺好接近,對誰都溫柔,其實骨子裡無比狠辣,不然又怎麼會打敗兩個叔叔,年紀輕輕就坐上繼承人位置,還能得到沈老爺子的喜歡。
沈晝背地裡做過的,比這些更陰毒。
但在唐願眼裡,那就是個溫柔的渣男。
“小願,他畢竟是你老公,為了不讓他起疑,隻要離開他的身邊,你就主動彙報彙報你的行蹤,哪怕他氣,也會吃這一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