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石峰所在的這個營地在跟華國交接的邊境,是在山上,周圍的地形崎嶇複雜。
李鶴眠以前喜歡賽車,但是賽車的驚險刺激跟這個完全不一樣。
他握著槍,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,又擔心跟唐願選的方向不一樣,隻能碰運氣。
而另一邊,唐願被帶回營地的時候是昏迷的,所以她也不認識這裡的路,隻能像無頭蒼蠅一樣往前走,甚至不知道這邊是距離華國更近,還是更遠。
但是有了之前幾次的經驗,現在她不緊張了,也不敢隨便打開手機的燈光,就這樣借著月光走路。
她躲到一棵樹後,給傅硯聲打了電話。
從三天前開始,傅硯聲就再沒有回信,她才猜他那邊遇到麻煩了。
電話打不出去,她隻能蹲在這裡,打了一個噴嚏,冷得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。
她聽到草叢裡窸窸窣窣的聲音,那聲音很重很重,她擔心是野豬,人在野外遇到野豬很危險,所以她趕緊起身又跑。
其實她現在距離營地還不算遠,畢竟這裡的路不太好走。
到處都是亂石,尖銳又鋒利,稍不注意就會被劃傷。
她走了幾百米遠,又停下,深吸一口氣。
沒事的,大難不死必有後福。
剛這麼念叨完,手機響了,在這樣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,她嚇得趕緊設置了震動,低頭一看,居然是傅硯聲打來的,心底一陣激動。
“硯聲。”
傅硯聲在那邊喘著氣,一邊包紮傷口一邊問,“你在哪兒?”
“你怎麼知道我不在房子裡了。”
“我在那裡留了眼線,受傷了沒有。”
“沒。”
傅硯聲將繃帶纏緊,用肩膀和臉頰夾著手機,語氣淡淡,“我這邊結束了,我聽見溪水的聲音了,你在小溪邊?”
“嗯。”
有他的聲音,那點兒害怕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“順著小溪的位置往下走,你會遇到一棵斷掉的大樹,很顯眼,遇到大樹之後,你再給我打電話,免得手機沒電了,害怕給我發消息,我秒回你。”
唐願的鼻尖有點酸,她抿了一下唇,起身開始往下走,“硯聲,你受傷了?”
傅硯聲在纏著繃帶的手一頓,語氣沒有起伏,“想到陪了你一晚,你醒來喊的是彆人的名字,我就分神了。”
唐願的良心像是被人刺了一刀,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。
那邊又傳來他的聲音,“看路,我怕他們有人去找你,看到大樹後,給我打電話,不要擔心錯過,那棵大樹很顯眼,你在很遠的位置都能看到,彆害怕,那邊野外偶爾會有野豬,遇到躲起來就行,沒有其他的大型動物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掛電話了,我這邊目前還回不去,但我會讓人去接你。”
“嗯。”
掛斷電話後,她將手機緊緊捏著,幸好這裡有信號,而且手機也有滿格電。
她深吸一口氣,抬腳就往前走。
走了大概一個半小時,她總算看到了那棵橫在中間的大樹,確實很顯眼。
她拿出手機,給他打了電話。
“我看到樹了。”
傅硯聲的額頭上都是汗水,給麵前的幾個人做了一個手勢,意思是安靜。
“嗯,你麵朝溪水下流的方向,往左邊走,會看到一條小路,很窄很窄,半米寬,小路前麵三公裡是筆直的,你走完三公裡,會遇到一個小岔路,往右邊走,後麵的路都是直路,就是要小心,彆被周圍的樹枝刮傷了,很多樹枝帶刺,你一共要走三小時,體能還跟得上嗎?”
“我可以的。”
“很棒,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