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硯聲的腳步又頓住,嗓子眼都在疼,最後依舊什麼都沒說。
李鶴眠心情好得不得了,哼著歌要離開,卻聽到遠處傳來一聲很輕很輕的聲音。
“不管是你還是我,在她心裡的地位都沒那麼重,你很快就會體會到我的感受了。”
李鶴眠才沒把這種話放在心上,他知道唐願是個什麼樣的人,那又怎麼了?
她不就是花心嗎?
他繼續跑步,覺得自己腳下生風,這股勁兒怎麼都發泄不乾淨,心口越來越漲,越來越漲。
直到周蘊瓊的電話打過來。
“兒啊,是這樣的,賀顏給我打了電話,說是跟你分手了,真的假的?”
李鶴眠停下腳步,眉心擰緊,“她給你打的電話?”
他跟賀顏本來就是合作關係,甚至還簽訂了合約,賀顏怎麼會突然給周蘊瓊打電話?
這其中肯定發生了什麼。
他擰著眉心,看來要去找賀顏問問。
他轉身進入莊園,回到自己的房間洗了個澡,下樓的時候,唐願還是沒醒。
他給她發了消息,說自己有事兒先走了。
沒有去打擾她。
唐願醒來的時候,是中午一點。
她揉了揉有些痛的眼睛,起身洗漱,換好衣服下樓,這才發現昨晚的那群人幾乎都已經走了。
下麵有傭人做好午餐在等著她,她還以為隻剩自己一個人了,結果就看到唐商序跟謝墨從樓上下來。
唐商序的手肘搭著西裝,走到她的麵前,抬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,“吃飯,吃了我送你去風華。”
“哦。”
在唐商序的麵前,她還是那個乖巧的妹妹。
她坐在桌子上,垂著睫毛,安靜的吃了好幾口。
謝墨突然問,“昨晚睡得好麼?”
她端著牛奶的手上一頓,莫名就想到自己吃了好幾頓,要是被人知道,估計要被浸豬籠。
“還好,謝墨哥睡得好麼?”
“挺好的。”
這頓飯吃得很安靜。
唐願本來想問這兩人怎麼會還沒離開,畢竟今天是工作日,這兩人都是工作狂。
一直到吃完,往莊園外麵走的時候,唐商序問,“怎麼不太開心?”
她表現得有這麼明顯麼?
上了車,她才沉悶的開口,“昨晚傅硯聲跟我提了分手。”
唐商序挑眉,看到她盯著窗外,有些茫然,也有些無助。
“小願是在自責?”
“嗯,我沒想好自己要的是什麼,沒處理好這段關係。”
唐商序將背往後靠,雙手握著方向盤,笑了出來,“做一個遊戲人間的漂亮女人不好麼?還是說你對婚姻有所期待?”
自然是沒有,上流圈子裡的婚姻不過是利益交換,大部分的模範夫妻甚至都是裝出來的,畢竟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到股價,到了這個位置,最重要的永遠都是公司利益。
就像她和沈晝之間,一開始沈晝已經明確說過很多次,他不會喜歡她。
“小願,你對自己的道德約束太高了,你看看顧洵,渣得明明白白,你看看沈晝,他們跟誰在一起,或者是跟誰分開,都不會有心理負擔。哥哥也不是要讓你當個徹頭徹尾的渣女,隻是你要明白,人跟人之間的關係能維持到最後,大多數都是某種東西的交換,比如你跟硯聲的開始,你貪圖他的年輕,他給你的刺激,他的新鮮感,他貪圖你的美色,或者貪圖將來用你報複沈晝,這一點他肯定是想過的,如果哪一天你不再貪圖他的這些了,那兩人的關係就很難維持下去。”
唐商序看著前麵,恰好是紅燈,他停下,“你用真心是好事兒,去享受每段關係裡的甜蜜,甚至是痛苦,但不要把一切的過錯都歸結到你自己身上。傅硯聲一開始就是以小三的地位在你身邊的,自然要做好自己也被小三的準備。小願,你是要享受這些關係,而不是被這些關係牽著鼻子走。走了一個傅硯聲,你也許會難過一個月,但後麵會出現下一個傅硯聲,我不希望你又變得離不開某個人,這就給了對方傷害你的權利,就像當初沈晝傷害你一樣,足夠痛了才又像是明白一些道理,我不想你再痛一次。”
唐商序重新踩了油門,餘光看到她依舊安靜的盯著窗外,嘴角彎了起來,“而且你要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,一個女人越自信,她能留住人的概率就越大,如果她開始變得患得患失起來,那在男人眼裡的魅力值就大打折扣了,男人都是犯賤的。”
聽到這句話,唐願笑了笑,“你每次都是說得好像你不是男人一樣。”
“正是因為我是男人,也因為唐家一開始是怎麼發家的,我更能體會到這一點,男人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很團結的,你遇到的這幾個,已經很拔尖了,至少他們不會輕賤女性,等你開始走向更高的位置,你會發現大多數男人對待女人的態度是一致的,狼會互相廝殺,對待綿陽的態度卻總是那麼一致。”
他見得多了,當然知道這個圈子裡的女人處境有多艱難。
唐願突然覺得一陣感動,唐商序居然能注意到這些。
以前所有人都嘲笑唐商序是唐家那麼多女人喂養出來的男人,說他站在女人的肩膀上,走得太順暢。
可這樣的唐商序比其他男人更能知道這個圈子裡有多吃女人,而且他自己也那麼努力,就像他喜歡吃蛋糕,卻從來不會表現出他喜歡這個東西一樣,他被推著到這一步,所有的情緒都藏得太深太深,整個唐家都被綁定在他身上。
唐商序從姓唐開始,就已經沒有了任性的資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