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瀾儘瞳孔猛的一縮,他匆忙挑開簾子借著外麵的燈火仔細的看著手中的這封信箋。
先是用容錦瑟的筆跡所寫的“賄賂信”,然後是以容錦洛的筆法畫的畫像,再者便是用他的筆跡寫的這封威脅信。
如果是衝著他來的,那她完全可以威脅吳詠夏,讓他坐實這所謂的天煞孤命。
但她卻將矛頭指向了嬌嬌。
君瀾儘鬆開車簾,修長的手指捏著那封信箋,麵色極其的凝重。
忽然一道靈光閃過,君瀾儘猛的睜開了眼睛,他揮開簾子道:“穆西,你去追吳詠夏,告訴他我放過了他,此事就此作罷,不可再提!”
穆西一愣有些狐疑,但他沒有多問隻應了一聲是。
君瀾儘從車上跳了下來,朝著他揮了揮手:“你去吧,我自己回去。”
君瀾儘避開了夜巡的侍衛回到了將軍府,一入院子就看見他的房中亮著燈,他疾步走進去就見他的母親正在燈下做著針線。
“娘。”
君瀾儘走過去,將她手中的針線取下道:“夜裡做這個,對眼睛不好。”
林芊尋見他回來,懸著的心才放回了肚子裡。
她起身打量著自己的兒子道:“你出去也不跟我說一聲,以後莫要不聲不響的就不見了。”
君瀾儘有些愧疚道:“是兒子不好,讓娘你擔心了。”
“回來就好。”
林芊尋拍了拍君瀾儘的頭道:“時辰不早了,早些歇著吧。”
她端起針線簍子轉身離去,至於君瀾儘去了哪裡做了什麼?
君瀾儘心中滿是感動,自從他長大之後他的母親便不會乾涉他的事情,她給他包容,用愛來指引著他走正確的路。
君瀾儘深吸了一口氣,他將房門關上後,沒有去休息而是走到書桌前,將懷中的那封信拿了出來,將信上的內容又讀了一遍。
隨後他將其擱在了一邊,取了一張乾淨的宣紙鋪開,研墨提筆寫下了四個字:嫁禍、離間。
嫁禍,自然是嫁禍容錦瑟,讓她名聲掃地被人誤解。
君瀾儘眸色一冷,握著筆的手緊了緊,他側眸看向身側那封用他的筆跡所寫的威脅信。
倘若今日抓住吳詠夏把柄的人不是他,而是嬌嬌,那麼這封信就將落入嬌嬌的手裡。
所以,這封信其實是為了嬌嬌而準備的。
那神秘之人想離間他和嬌嬌之間的感情,讓他們互相猜疑彼此怨恨!
當日他看見容錦瑟的那封信後,的確對容錦瑟產生了懷疑。
如果讓嬌嬌看見了這封用他的筆跡所寫的信,她是不是同樣的也會懷疑他,懷疑這一切都是他布置謀劃的?
君瀾儘想通這其中的關鍵後,卻是有一種後怕的感覺,他不敢想象如果嬌嬌得到了這封信,他又該如何自證清白?
幕後之人處心積慮的算計,便是想讓他和嬌嬌水火不容嗎?
這一夜,君瀾儘徹夜難眠。
而容錦瑟也失眠了,雖說爹爹已經還了她清白,但吳詠夏手上的那封信箋卻是還沒有查明。
最讓她想不通的是吳詠夏為什麼要誣陷她?
容錦瑟百思不得其解。
迷迷糊糊中她做了一個夢,夢見了上輩子發生的一件命案,是同吳詠夏有關的。
她記得上輩子,這個吳詠夏因為錯手殺死了他的夫人而被下獄。
而這一切的起因,竟是因為吳詠夏在外麵養個一個外室,還生了孩子,引得他的夫人大怒,最終喪了命。
這事一度鬨的沸沸揚揚,隻是容錦瑟當時還在做著太子妃的美夢,沒怎麼往心裡去。
如今想起來,卻是讓容錦瑟猛的從睡夢中驚醒。
容錦瑟有些激動,她著急忙慌的起身,連臉都沒來得及洗,便跑去了聽風院找君瀾儘去了。
君瀾儘本就一夜未睡,天快亮的時候他才靠著椅子小憩了一會,就聽外麵傳來了敲門聲:“儘哥哥,你醒了沒有啊。”
他聽到這聲音還以為是錯覺,睜開眼睛就聽敲門聲又響起了起來:“儘哥哥。”
君瀾儘猛然間驚醒,他匆忙站了起來,下意識的就將自己昨夜拿到的那封信夾在了一本書冊裡,然後整理好書桌起身去開門。
早晨的氣溫很冷,容錦瑟出來的急沒抱手爐,她被凍的有些哆嗦不停的搓著自己的手,就聽吱呀一聲房門打開了。
她抬起頭看著君瀾儘那張有些憔悴的臉,愣了一下問:“儘哥哥,你是沒睡好嗎?怎麼氣色這麼差?是不是生病了?”
容錦瑟伸手在他的額頭上試了試,因為她的手太冷,也試不出有什麼異樣。
但君瀾儘卻感覺到了,她的手好冷,他皺了皺眉將人給拉了進來,然後閉上了房門擋住了外麵的寒氣問:“一大早的跑來我這,可是有事?”
容錦瑟感受著他手掌傳來的溫度一直暖到了心坎裡,她眯著眼睛笑了起來:“我想到了一些事情,想來和你討論討論。”
君瀾儘抬了抬眼皮好奇的問:“什麼事情,讓你這麼迫不及待?”
容錦瑟道:“是有關吳詠夏的,我思來想去覺得這人十分的可疑,你說他一個六品小官在朝中無權無勢,就算是我寫信賄賂他,他也不應該將此事宣告出來才對吧?”
君瀾儘眉梢一動,沉聲道:“繼續說。”
容錦瑟有些興奮的繼續道:“我再怎麼著也是個縣主,他就算不想幫我也不應該讓我出醜,讓將軍府難堪。除非他有什麼迫不得已的苦衷一定要這麼做,所以我在想他是不是被人給威脅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