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翡心口一顫,忽然間就覺得心酸。
她早忘了前塵往事,唯有那個男孩被人丟棄在過去,執著地尋找著故人。
“你,”她喉嚨哽了哽,“你喜歡她嗎?那個草芽。”
裴涇哼笑:“小時候哪懂什麼喜歡,就是相依為命,是家人。”
說完又拿餘光覷她的表情。
都說不喜歡了,怎麼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?
裴涇又看向段酒,段酒攤了攤手又聳了聳肩,表示無能為力。
一天之內兩個驚天大消息震得薑翡腦子都有點轉不動了,這消息讓她又悲又喜。
喜的是總算知道自己才是裴涇要找的人,這可以成為她的一張底牌,隻要她略施手段,魏辭盈就不可能成功。
可是這樣一來,裴涇要是知道她就是草芽,還會按照原劇情滅她滿門,她還能完成任務離開這個世界麼?
對了,裴涇不是說隻要確認當年草芽拋棄他,就會殺了她麼,或許到時候她可以利用這一點來完成任務。
想到這裡,薑翡定了定心神,道:“我與她親近,她身上有沒有胎記我清楚,那胎記想必是畫出來的。”
如此一來,裴涇知道胎記是假的,就不會想到其實是有人做了替身。
裴涇頷首,“那便不用再查了,隻需盯緊她,她定能帶本王找到草芽。”
事情告一段落,薑翡心事重重地跟著聞竹離開。
裴涇站在彆莊門前,喃喃自語道:“她連飯都沒吃。”
段酒:“啊?”
裴涇皺眉,“如此愛生氣,可謂善妒。”
段酒心說善妒不了一點,要是知道人家花了您的銀子買扇子送給魏三郎,到時候善妒的是誰還不知道呢。
這薑二小姐不愧是習過《倒追王爺三百招》的人,手段當真了得,能在兩個男人之間遊走得如魚得水,再這麼下去,怕是有人要遭殃。
……
自得知這一消息,薑翡一整天都憂心忡忡,當晚在床上翻來覆去到大半夜才睡著。
夢裡的小女孩終是從孤兒院的鐵門上摔了下來,接著孤兒院的畫麵如水波紋般蕩漾開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朦朧的江南煙雨。
她看見年幼的自己費力地拖著一個比她大上不少的男孩進了破廟裡,把他安置在破廟中屬於自己的角落。
那是她打了兩架才爭取到的位置,隻要雨不是太大的時候,那個角落仍是能保持乾燥的。
小男孩蜷縮在角落,就那樣腦袋枕在她腿上,靠她一點一點喂水和討來的米湯,硬是把人喂醒過來。
他睜開眼困惑地看著她的時候,她說我叫草芽,他們都這麼叫我。
她沒有說自己叫薑翡,因為小乞丐本不該有如翡翠般珍貴的名字。
從那天起,破廟裡多了個不愛說話的小哥哥。
眼前的畫麵又開始扭曲,渾身濕透的小姑娘懷裡抱著還沒冷透的饅頭衝進破廟,掰成兩半分了一半給男孩。
小女孩每天翻遍城裡的垃圾,撿來半塊餅就掰成兩半,拾到破棉襖就先給他披上。
男孩總是沉默地接過,仍舊帶著提防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