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為什麼難過?”係統問:“可是原本你就是準備以這樣的借口讓裴涇滅你滿門,現在不過是設想成真而已,你為什麼要難過?”
“那不一樣。”薑翡固執道。
不是設想,不是猜測,而是她真真切切在年少的裴涇身上劃下過一道深深的傷痕。
深到十年了也沒有淡去,他被困在過去,執著地尋找那個人,其實是在尋找最後一道光。
結果她現在發現這世上根本沒有那道光,自己也不是那道光。
麵對如此低落的宿主,係統還有點不習慣,“額,你為什麼肯定自己拋棄了他?”
“這還不明顯嗎?”薑翡抽了抽鼻子,“我自己賣了自己,沒人把我擄去賣了,是我自願進薑家的。”
係統:“你是這樣的人?”
“有可能。”
“啊?”
薑翡說:“我小時候在孤兒院看見彆人被領養走,也盼著有人能把我帶走,但是我經常打架,又喜歡翻牆不服管教,沒有人想領養我,所以如果有大戶人家想要我,我興許真能把自己給賣了。”
“而且關鍵是我不記得呀。”薑翡想得頭疼,“我要是記得我還在這裡糾結什麼,我覺得我不是那樣的人,但是沒有身入絕境的人是沒辦法站在絕境中的人的位置思考的,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被逼到絕境時會不會做出違背良心的事。”
係統沉默片刻,“你想得很透徹。”
“我就是有點沒辦法接受這件事。”
“哦,那是你有點喜歡裴涇了。”係統說。
“胡說八道!”薑翡猛地坐直身子,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,“我隻是,隻是覺得愧疚而已!”
係統:“那如果把當年的裴涇換成魏明楨呢?”
薑翡想也不想就答:“那我不得讓他跪下讓他喊恩公?”
說完係統還沒接話,她自己倒是先愣住了。
對呀,為什麼同樣的事放在不同的人身上就是不同的態度?
“我……”薑翡略微慌亂,“我是怕任務完不成,對!是的,就是這樣,要是我讓裴涇跪下喊恩公的話他得殺了我吧。”
係統懶得接話,任由薑翡自己在那兒給自己洗腦。
“還有就是我對裴涇和魏明楨態度不一樣,是因為他們對我的態度也不一樣啊。”
“是的,的確不一樣。”係統毫不留情地揭穿,“一個親過好幾次,一個連手都沒拉過。”
薑翡:“……”
倒也不必如此貼臉開大吧,都這麼熟了也不說給人留點麵子。
係統:“還有什麼理由放馬過來。”
薑翡盤著腿坐在床上,左思右想後豎起一根手指,“有了,段酒給了我一千兩銀子,請我順著他們王爺。”
“哦。”係統淡淡道:“裴涇還給了你一萬兩,你怎麼不說獻個身?”
薑翡一下倒在床上,有一點死過去了。
好吧,她現在好像的確有點說服不了自己了。
她真的喜歡裴涇?覺得他好也是喜歡嗎?
因為喜歡,所以才會心疼,得知真相後才會內疚?
薑翡躺在床上,盯著帳頂發呆。
“係統,”她突然開口,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,“你說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?”
係統沉默了一會兒:“根據數據庫顯示,喜歡一個人會時刻惦記著他,見不到時會想,見到了又緊張;會為他的歡喜而歡喜,為他的悲傷而悲傷;會……”
“停停停,”薑翡捂住臉,“你這都是從哪抄來的酸詞兒?”
“《戀愛心理學》《追愛三十六計》《如何讓你愛的人愛上你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