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邊是什麼地方?”薑翡問。
魏明楨走到窗邊,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,小徑上空無一人,“那邊是父親的書房,怎麼了?”
“沒事。”薑翡抬起臉朝他笑了笑,“我先熟悉熟悉地方,反正以後都要慢慢熟悉的。”
魏明楨被那笑容晃了眼,耳根微微發燙,這距離有些太近,他不好意思地退開兩步,剛準備說話,薑翡突然皺眉捂住小腹。
“怎麼了?”
“淨室在哪?”薑翡捂著肚子,“我突然肚子疼。”
魏明楨一愣,趕忙給她指路,“出書齋左拐就是,我讓丫鬟帶你去吧。”
“沒事。”薑翡擺手,“我去淨室休息片刻就好。”
薑翡出了書齋就往魏辭盈離開的方向摸去,這侯府大也有大的好處,日頭烈了,外頭都見不到什麼人。
定遠侯的書房外竟也無人把守,這太不尋常了,把人給支走必是在談論要事,而且這種情況一般都是在商量什麼陰損的事情。
薑翡猶豫著要不要過去偷聽一番,又顧忌著不知道魏辭盈在哪裡,不敢貿然靠近。
過了片刻,就見魏辭盈從一棵樹後走了出來,往原路返回。
薑翡屏住呼吸,等魏辭盈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回廊儘頭,才躡手躡腳地靠近書房。
她的心砰砰直跳,手心裡沁出冷汗,原本裝疼的肚子似乎也開始有點隱隱作痛。
書房窗欞緊閉,薑翡貼著牆根挪到窗下,屏住呼吸,隱約聽見說話的聲音。
“……就在青崖口設伏,那裡地勢險要,最適合動手。”
“殿下放心,裴涇此番微服出巡,護衛不過十餘人……”
薑翡瞳孔驟縮,雙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。她死死咬住嘴唇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繼續聽。
“記住,務必一擊斃命。”男子的聲音冰冷刺骨,若事情敗露……”
“怕什麼?”定遠侯冷笑,“大殿下隻管放心,隻要事成,屆時推給山匪便是,業已打點好沿途州縣,不會有人深究。”
先前薑翡和薑如琳比算計,和魏辭盈鬥智鬥勇,那都是後宅婦人之間的事,現在聽到的卻是朝堂之上的刀光劍影,是真正要人命的大事。
薑翡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來,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,死死捂住嘴,生怕自己發出半點聲響。
書房裡的對話還在繼續。
“裴涇一死,皇上當會早立太子,到時候殿下在朝中運作,必能如願以償。”
“哼,不過是個野種罷了……”
薑翡不敢再聽下去,要是被人發現,定遠侯和大皇子能讓她神不知鬼不覺地死去。
薑翡強壓下驚懼,輕手輕腳地離開,剛轉過回廊拐角,就撞上了迎麵走來的魏明楨。
“如翡?”魏明楨麵露詫異,“我正四處尋你,還以為你迷路了。”
見她臉色有異,忙問:“你怎麼了?”
薑翡臉色煞白,額頭沁出細密的冷汗,捂著肚子說:“我怕是吃壞肚子了。”
魏明楨眉頭微蹙。
“得罪了。”他伸手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,“怎麼抖得這般厲害?我喚大夫來瞧一瞧。”
薑翡想起那些對話,心裡一陣似一陣地發寒。
“不必了!”她搖了搖頭,“我回府歇息就好。”
“你還能忍得住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