丫鬟把蓋著錦布的漆盤送到薑翡房中,薑翡一掀開,漆盤裡是被撕成渣的話本。
薑翡看著漆盤裡碎成雪花般的紙片,心疼得手都在發抖:“這可是絕版限量,我都還沒看完呢。”
係統道:“重點是這個嗎?重點難道不是你家王爺已經氣到徒手撕書了嗎?”
“那他顯然是看過了,否則怎麼會氣成這樣。”薑翡敲了敲下巴,想著裴涇看到書上的情節表情不知道有多精彩,想得自己都開始樂嗬起來。
“你還敢笑。”
“怎麼不敢?”薑翡理直氣壯,“我就一看破文的,這是對不同種類文學的敬畏,他可以限製我的人,不能限製我的心!”
……
王爺院裡的下人們都看出來了,王爺今日心情不好,院中眾人個個謹小慎微,都盼著薑小姐的院子來點消息。
每次王爺聽到薑二小姐院裡的消息,雖說表麵上看著臉色不大好,但步子邁得比誰都快。
丫鬟們一直等,沒等來小姐院裡的丫鬟,卻等到段侍衛一臉凝重地越過眾人走向房中。
段酒快步走到書房門前,深吸一口氣才抬手敲門:“王爺,屬下有要事稟報。”
房內傳來裴涇冷冽的聲音:“進。”
段酒步入房中,稟報道:“魏三公子帶著魏小姐來了,人正在前廳等著。”
裴涇提筆的手沒什麼反應,好似對此毫不意外,穩穩當當落下最後幾個字,這才擱了筆。
“讓他們等著。”
魏明楨和魏辭盈被晾了半個時辰,裴涇才姍姍來遲,經過兩人時看也沒看一眼,徑直去了上座落座。
魏明楨今日就是來要人的,開門見山道:“王爺搶親已過了好幾日,還請王爺把人交出來吧。”
裴涇慢條斯理地端起茶盞,眼皮都不抬一下:“你今日是以什麼身份來讓本王交人?”
他輕啜了口茶,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,“薑如翡妹夫的身份麼?”
妹夫二字被他咬得極重,像是淬了冰的刀子紮進魏明楨心裡。
魏明楨陡然變了臉色,“那王爺又是以什麼身份搶親?”
“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質問本王?”裴涇懶懶靠在椅中,“本王想搶就搶,搶親還需要身份嗎?”
“你——”
魏辭盈拉了拉魏明楨的袖子提醒,魏明楨深吸了口氣,道:“我與薑二小姐的婚約雖已作廢,如今不過是受薑家所托,前來接人。”
裴涇摩挲著茶盞邊緣,“薑家的事何時輪到你魏家插手了,薑家要人,讓他們自己來,還有。”
他抬起眼皮,茶盞重重往案上一放,周身的戾氣都隨著“砰”地一聲四散開來。
“搶親當日你不找人,過了這麼些天,如今跑到本王跟前裝什麼深情!”
魏明楨被這一句堵得說不出話來。
當日他挑開蓋頭發現換了人,是想要去找的,但是被下人和母親給攔住了,他明明可以硬闖出去,卻因一句“侯府顏麵不容有失”而遲疑,最終還是妥協了。
如今被裴涇當麵戳穿,魏明楨的臉色青白交加,手指攥得發白。
“但王爺總該給辭盈一個交代吧。”魏明楨話鋒一轉,“王爺與辭盈既有皇上賜婚,理應給她個交代。”
裴涇聞言,突然低笑出聲,玩味的目光轉向魏辭盈,“你該不會以為,賜婚的意思是本王隻能娶你一個吧?”
魏辭盈臉色一白,咬著下唇沒有開口,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,心裡卻是驚濤駭浪。
難道說裴涇發現了她不是當年救他的草芽?否則怎麼會對她這般態度?
裴涇慢條斯理地叩著膝頭,“退一步說,既有賜婚,便有悔婚一說。”
他目光一轉掃向魏明楨,“當初你不也差點悔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