帳子裡的潮熱還沒散,薑翡已經累得眼皮打架,呼吸漸漸勻了。
裴涇卻毫無睡意,把她圈在懷裡定定地瞧著。
怎麼會有這麼招人喜歡的小東西?軟乎乎窩在他懷裡,連呼吸都帶著讓他心尖發顫的甜。
裴涇越看越愛,喜歡得心頭像是被什麼東西填得滿滿的,又酸又脹。
懷裡的人忽然動了動,身子一扭,推著他的胸膛就從他臂彎裡滑了出去。
裴涇又把人撈回來,動作放得很輕,一點一點往回帶。
薑翡睡得很不安穩。
夢裡火山爆發,赤紅的岩漿滾滾而來,熱得她渾身發燙,隻能光著腳拚命往前跑。
好不容易看到一汪清泉,她連忙撲進去,渾身涼下來瞬間舒服了,可還沒等她涼快夠,岩漿又漫了過來,熱得她一晚上都在找涼快的地方。
兩人一個躲一個撈,第二天早晨起來,兩人眼底都掛著大大的黑眼圈。
聞竹一進房見此情景,仿佛薑家後門那條大黃狗嗅到了肉香。
不過也隻是嗅到而已,昨夜王爺本來都進門了,不知道抽什麼風,又出來給她安排了個任務,去聽泉山送東西。
她有理由懷疑王爺是故意把她支開。
看兩人眼下著黑眼圈,昨夜豈不是根本沒睡?那豈不是翻雲覆雨、顛鸞倒鳳?
可再仔細看王爺的表情又不大對,不該是春風得意嗎?怎麼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?
用過早膳,裴涇走到院中吩咐下人將地龍給停了。
下人得了令正要離開,又被他叫住,“白日裡燒著,傍晚再停。”
聞竹聽了個全,忍著笑走上前道:“屬下前些日子得了本秘籍,花了屬下不少銀子,打算獻給王爺。”
“拿出來看看。”裴涇抬了抬手。
聞竹忙從懷裡掏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,封麵上連個字都沒有。
裴涇伸手接過,掂了兩下就覺不對,這一看就三頁紙,“這也叫秘籍?”
“王爺您彆瞧頁數少,秘籍嘛,自然是貴精不貴多。”
裴涇將信將疑地翻開第一頁,抬眼看向聞竹,“你的字,本王還是認得的。”
聞竹陪笑道:“王爺好眼力,實不相瞞,那原書前些日子被雨水打濕,字跡有些糊了,還好屬下記憶力超群,記下這幾頁,連夜抄錄的。”
裴涇看了她兩眼,“罷了,沒事看看也好,你方才說花了多少銀子,自己去賬房支吧。”
“多謝王爺。”聞竹躬身應道,轉身就腳底抹油似的跑了。
裴涇又垂下頭看第一頁,剛看了幾行,眉梢便忍不住跳了一下。
隻見上麵寫著:女子心性多口是心非,床笫之間,當顯雷霆手段。她若推拒,便是欲拒還迎,隻管將人箍緊,按在懷中不許動,讓她掙脫不得;她若蹙眉,便低頭盯著她眼,語氣沉三分,問她“想往哪躲”,斷不可溫吞,這叫以剛克柔,此乃霸道擒心術。
裴涇將信將疑,不過試一試總沒錯的吧。
……
午後宮裡來了旨意,皇上命裴涇進宮。
薑翡心知定然是為了打魏明楨的事,書中裴涇的性子就是連天王老子也沒放在眼裡,就怕又和皇上衝撞上。
薑翡憂心忡忡地將他送到門口,“宮裡不比咱們府上,皇上問起事來,你收斂些性子,彆硬碰硬啊,咱碰不過他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