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人,不可!”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,元元憑空迸射而出,擋在太後身前。
“主人三思!太後若突然暴斃,必會惹人猜疑。如今我們尚未離開此界,若逼得李赫辰狗急跳牆,反倒壞了大事。更何況,讓這些惡人就這般輕易死去,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?”
看著雲棲眼中的血色褪去了一些,元元的聲音輕柔下來,繼續勸道:
“他們該受的,是千百倍的折磨,是生不如死的煎熬,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珍視的一切,一點一點,土崩瓦解。”
雲棲眼中的血色漸漸褪去,她緩緩收起靈力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:“你說得對。死亡……太仁慈了。我要他們活著,親眼看著自己苦心經營的一切,化為齏粉。”
她看向太後,聲音如淬了冰:“既非李赫辰骨血,那四個孩子的生父究竟是誰?”
新婚那夜合巹酒中被人下了迷情散,她神智昏沉間隻記得紅燭搖曳,有人將她抱上婚床。
醒來時身旁躺著的就是李赫辰,所以她前世從未懷疑過四個孩子的血脈。
太後神情恍惚,木然道:“此事哀家也百思不得其解。那夜確實在合巹酒中下了藥,也安排了暗衛。可晨起時卻發現暗衛昏迷在浴池邊,身上衣物完好,而你卻已非完璧。房中再無第三人,此事至今成謎。”
“既然我已經生下四個孩子,也是你們想要的,為何會看著林晚棠對他們趕儘殺絕,卻無動於衷?”
這一點也是雲棲疑惑的,明明費儘心思想要子嗣,有了以後怎麼又能這般輕視?
“皇室旁支還有血脈,哀家為何要留著這四個野種?若不是雲家這些年看得緊緊的,出生之日哀家就會換掉他們!”
雲棲眸中寒光乍現,揚手便是一記耳光。
“啪!”
清脆的掌摑聲在殿內炸響,太後保養得宜的臉頰瞬間浮現五道血痕,隨後又隱去不見。
雲棲這一掌用了巧勁,既不會留下致命傷,又能讓這老婦痛徹心扉。
當初的她,真的是瞎了眼啊!
“爾等母子,最是無權妄議孩兒們身世。至於那新婚夜趁人之危的宵小之徒,我定要讓他血濺三尺,以償當日之辱!”
話音剛落,殿外突然響起一聲驚雷,而後又像突然被人截住,沒了聲息。
雲棲還想繼續問,元元卻連忙提醒:“主人,劉能到了,有什麼想問的,到時候我們再去找李赫辰。”
說完這句話,元元便回了混沌空間。
雲棲指尖藍光倏然一斂,殿內凝滯的空氣重新流動。
茶湯濺落在徐嬤嬤手背上,燙得她“哎喲”一聲,卻渾然不覺方才的異樣。
太後猛地晃了晃頭,方才短暫的恍惚讓她有些暈眩。
臉上火辣辣的痛,抬手摸了上去,卻無半分異樣。
再定睛時,隻見雲棲正慢條斯理地撫平袖口褶皺,仿佛方才劍拔弩張的氣氛隻是幻覺。
太後驚疑不定地望著她,一股莫名的寒意仍縈繞心頭。
正要開口,殿外突然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。
隻見劉能躬身入殿,嗓音低緩卻不失恭敬:“參見太後娘娘,參見雲貴妃。老奴奉陛下旨意,請太後娘娘移駕含青殿,欽天監諸位大人已候著了。”
太後腳步微滯,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蹙。
她分明是讓宮人去請皇帝來撐腰的,怎的來的卻是劉公公?
還說什麼欽天監在含青殿候著。
她側眸瞥了劉公公一眼,語氣裡帶著幾分不悅:“皇上呢?哀家方才命人去請,他怎麼沒來?”
劉能躬身更低了些,嗓音恭敬:“回太後娘娘的話,陛下正在含青殿與欽天監議事,此事關係甚大,故而陛下讓老奴先來請您移駕。”
太後鳳眸微眯,沒有理會劉能,而是目光如刀般剜向雲棲。
她攏在袖中的手緊緊攥著帕子,指節都泛了白。
“劉公公且慢。”
太後突然開口,聲音裡淬著毒,“雲貴妃方才對哀家大不敬,按宮規當杖責。既然皇上在忙,不如就由劉公公代行懲戒。”
她心有不甘,打不到雲棲,罵也罵不過,便想著借皇權之勢壓人。
雲棲若還想在宮中立足,自然不能公然違抗聖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