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臉…
冷!
極致的冷!
膚色是常年不見陽光的慘白,如同深海萬年玄冰。
五官輪廓深邃而鋒利,鼻梁高挺,薄唇緊抿成一條淩厲的直線。
最懾人的是那雙眼睛,狹長,微微上挑。
瞳孔是純粹的、沒有任何雜質的冰藍色,如同凍結了億萬年的冰川核心。
眼神銳利如刀鋒,帶著一種俯瞰螻蟻般的絕對漠然,和一種沉澱了無儘歲月的、純粹的殺戮意誌。
沒有魅惑,隻有刺骨的冰寒與絕對的暴力。
眉心處,一道深可見骨的豎直疤痕,如同被最鋒利的巨斧劈開過,從額頭一直延伸到鼻梁上方。
疤痕邊緣,呈現出一種詭異蠕動的暗紅色,仿佛是某種活物,與她冰冷的氣質,形成驚悚的反差。
她站在那裡,就像一座移動的冰山,散發著比深海更沉重的壓迫感。
僅僅是目光掃過,就就讓經過大風大浪的薑子牙,就感覺渾身血液都要被凍僵。
半邊麻木的身子,更是失去了最後一點知覺。
魔將!
絕對是血海魔將!
而且是比欲色天,更恐怖的存在。
那股純粹的、蠻荒的壓迫感,做不得假。
女人那雙冰藍色的眸子,毫無感情地落在,狼狽趴著的薑子牙身上,如同在看一具死物。
目光掠過他手中那根不起眼的破魚竿,沒有半點波瀾。
她的視線,最終定格在薑子牙懷裡,那塊因為撞擊而滑落出來、正散發著溫吞白光的契約玉簡上。
冰冷的唇線微微動了一下,一個沒有任何起伏、如同兩塊寒鐵摩擦的聲音,砸落在死寂的甲板上:
“天道…走狗?”
四個字,每一個都像冰錐砸進耳膜,帶著毫不掩飾的、深入骨髓的厭惡和殺意。
女人動了。
沒有多餘的動作,甚至看不清她如何發力。
原地隻留下一道因速度過快,而短暫扭曲的空氣殘影。
下一瞬!一隻包裹在玄黑色鱗甲中的巨大手掌,五指張開,如同天羅地網,帶著撕裂一切的恐怖罡風,已然罩向薑子牙的頭顱。
掌心之中,一團高度壓縮、呈現出混沌漩渦狀的、漆黑能量球瞬間成型,散發出吞噬一切光線的恐怖吸力。
所過之處,連空氣都發出不堪重負的“劈啪”爆鳴,甲板上那層粘稠的暗紅黏液被生生撕開、湮滅。
快!狠!絕!
根本不留半分餘地!
這女人一出手,就是要將薑子牙連人帶魂徹底抹殺。
死亡的陰影瞬間降臨,比深海的海水更刺骨。
薑子牙瞳孔縮成了針尖,根本來不急思想。
他隻看清了那隻巨掌鱗甲縫隙裡沾染的、早已乾涸發黑的血垢碎片。
躲?
身體被那純粹的殺意,和壓迫牢牢釘在原地,動根手指都難。
擋?
拿魚竿擋?
那竿子比他還蔫巴!
“吼——!!!”
就在這千鈞一發、薑子牙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瞬間。
一聲比他之前聽到的、更加憤怒、更加痛苦的龍吟,猛地從下方傳來。
是船首!是那船首龍像。
昂——!!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