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雲燼那極度厭惡他人觸碰和窺探的性子,發現自己被一個丫鬟如此“輕薄”和“冒犯”,不把她大卸八塊,然後丟進那個黑洞洞的密道裡毀屍滅跡才怪!
怎麼辦?現在跑還來得及嗎?
林晚的心跳快得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,手腳冰涼,恨不得立刻挖個地洞鑽進去。
然而,就在這極度的恐慌和羞恥感中,另一股倔強又帶著點破罐子破摔的情緒猛地頂了上來。
“怕什麼!”她在心裡對自己低吼,“我行的正坐的直,我那是為了救人!我那是醫者父母心!”
“雖然……雖然手段是稍微直接了點,但本姑娘我問心無愧!”
“我一沒偷看二沒亂摸,三沒趁人之危!純粹是出於高尚的救死扶傷精神!他要是因為這個就要殺人,那就是他恩將仇報!是他心理變態!是他不講道理!”
這麼一想,林晚頓時覺得腰杆子硬了不少。雖然臉上還是火燒火燎的,但那股想逃跑的衝動被強行壓了下去。
“對!沒什麼好怕的!該乾嘛乾嘛!”她深吸一口氣,努力平複狂跳的心臟,“殿下……還在屋裡嗎?”
“在的吧,我今天早上沒見殿下出去。”小翠答道。
林晚理了理衣裝發髻,端起放在一旁的水盆和抹布,挺直了腰背,走向那扇正屋的大門。
儘管給足了自己心理暗示,但是在推開門的瞬間,林晚的心還是提到了嗓子眼。她飛快地掃視目光所能及的一切角落,空無一人。
“呼……”她暗自鬆了口氣,還好還好。
她輕手輕腳地走進去,放下水盆,開始像往常一樣擦拭書架和博古架。動作比平時更輕,耳朵卻豎得老高,時刻警惕著內室的動靜。
然而,還沒等她擦完一排架子,內室的門就被推開了。
雲燼走了出來。
林晚的動作瞬間僵住了,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湧到了臉上。她下意識地閉了閉眼,深吸一口氣,從架子上碼放整齊的物品間隙裡,悄咪咪地看過去。
隻見雲燼換上了一身嶄新的玄色錦袍,衣料挺括,一絲褶皺也無。墨黑的長發紮起一個高馬尾,用銀色發帶束起,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冷峻的側臉線條。
他穿戴得整整齊齊,連袖口都嚴絲合縫,簡直與昨夜那個虛弱狼狽、衣衫不整躺在床上的病人判若兩人。
也就從他還稍顯疲弱的眼神裡,能看出他昨天生了一場大病。
林晚看著他這副穿戴整齊、人模人樣的樣子,就連平時披散的頭發都紮了起來,再聯想到自己昨晚扒開他衣服的場景,一股強烈的、難以言喻的尷尬和羞憤直衝頭頂!
他穿這麼正經乾什麼?!
是故意穿給我看的嗎?!
是在無聲地控訴我昨晚的“暴行”嗎?!
還是在用這種一絲不苟的穿著,劃清界限,提醒我昨夜的一切都是僭越?!
林晚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,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。她攥緊了手裡的抹布,指節發白,眼神飄忽,根本不敢與他對視,隻能死死盯著架子上一顆小小的灰塵,假裝自己擦得非常非常認真。
空氣仿佛凝固了,隻剩下林晚自己的心跳聲。
雲燼的目光似乎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,那目光平靜無波,看不出任何情緒。
他沒有說話,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徑直走向書案或窗邊,隻是站著,雙手抱胸,靠在那裡,像一尊雕塑。
就在林晚快要被這無聲的尷尬和壓力逼得窒息時,腦海中響起了係統的提示音:
【檢測到目標人物‘雲燼’情緒產生波動(複雜/審視)。】
【好感度更新:+2%】
【當前好感度:18%】
林晚:“……??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