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是司律,把人帶進來了,還熟門熟路的拿臉盆給他打了水,“洗一洗吧,廚房裡有飯,我去給你拿。”
範大勺做飯一向喜歡留點,獅子頭和粉蒸肉是沒了,還有之前炒的兩個青菜,米飯也還有。
司律拿起一個飯盒,將飯菜都一股腦地裝進去,又給郭顯達拿了一個勺子,“你吃吧,我們還有事兒要談。”
“哎。”
郭顯達把飯盒和勺子接了過來,朝著司律鞠了一躬,自己坐在台階上,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。
他餓了一整天,這會兒吃起東西來狼吞虎咽,恨不得連飯盒一起吞下去。
大廚做的飯菜,滋味十足,郭顯達覺得自己二十五年以來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。
太香了。
不到五分鐘,一盒飯菜全進了他的肚子,勉強不餓了吧。
這個年代的人肚子裡都沒有什麼油水,能吃到白米飯,沾著油花帶著肉的炒菜,已經是很不容易了。
郭顯達還挺有眼力見的,院子裡沒有人,但是有一桌子的碗筷沒收拾呢,他四下看了看,沒看到之前那個脾氣暴躁的老頭,就自己去廚房找了一個大盆,收拾了起來。
範大勺在屋裡看著,也沒說什麼,算這個小子還知道點好賴。
郭顯達手腳麻利,還知道先給給自己收拾收拾,洗洗手,再洗碗,洗完了碗還知道控水,盤子摞一起,碗摞一起,收拾得利利索索的。
他大概十分不好意思,努力想讓司律和暴躁老頭知道他不是吃白飯的,又拿起牆角的掃把掃起了的,拿起了斧頭劈起了柴。
範大勺在屋裡冷眼看著,瞧他做事挺利索的,沒有破壞自己的東西,倒是滿意。
他推門走了出去,把郭顯達嚇了一跳。
“會切土豆絲嗎?”
“會。”
“真會?”
“啊,下鄉好幾年,都是我自己做飯的。”
“那你切點,我看看。”
郭顯達噠噠噠的切著土豆絲,廂房裡呂師傅也在和司律,薑傳軍講遇難工友的信息。
“這個劉文佳啊,不錯高,戴個眼鏡,是個讀書人的模樣。”呂師傅說到這裡,難得笑了一下,“長得還挺像我以前的指導員的……”
說到這裡,呂師傅沉默了,不知道是想起了他的指導員,還是想起了劉文佳。
“他入場才六年,是個四級工,這已經很了不起了,搞技術的,誰能想到就這麼死了呢!這個劉文佳老家是魯省的,聽說是闖關東,走累了,到了京城就不走了,然後成了京城人。”
呂師傅用手抹了一把眼睛,“這小子,你說他是命好,還是命孬。”
司律道:“呂師傅,你放心,我們一定揪出凶手,讓他們血債血償。”
“呂師傅,老賈怎麼也在呢!那天是他當班嗎?”
“打掃衛生的那個老賈?”
“是呀。”
呂師傅有點懵了,“喲,這個我還真不知道,出事兒那裡頭有他嗎?”
“有啊。”薑傳軍十分肯定地道:“班主一共二十個人,就他是班主之外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