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冷嗤:“他這些年能在商壇上走到如今地位,你真以為他乾淨無辜嗎?他甚至連他的親人都敢下手,何況你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?”
宋溫迎指尖一顫,再次忽略他前麵那一句:“對親人下手是什麼意思?”
“他那些表哥固然和他不合,可他眼睛眨也不眨就讓他們蹲局子的蹲局子,破產的破產。他外公對他那麼好,可他呢,也恩將仇報,氣死他外公,還要把他外公辛苦創下的厲氏給收購,讓厲氏集團徹底消失。”
宋溫迎詫異。
看來宋祈年這七年,做的事還挺多。
“他對你的目的,可比我要肮臟得多。”
沈敘白說著說著,突然說回到宋溫迎身上,見他還要繼續說,怕他說出什麼自己不愛聽的,宋溫迎趕忙打斷:
“夠了。”
……你不信我?”
窗外的雨勢漸大,宋溫迎望著朦朧的雨幕,忽然覺得有些疲憊:
“你就當是吧。沈先生,以後不要再來找我,也不要再打電話給我了。”
雖然昨天似乎聽到了宋祈年說他退婚了的事,但沈敘白都三十四歲了,也總不能一直孤身一人吧?
也許還有女朋友,新的未婚妻呢?
即使沒有,剛才他說了喜歡她,那她更不能再和他有什麼彆的往來了。
以免給他造成什麼誤解。
萬一又出現像路遙那樣的人,指著她罵小三,頭都大了。
“如果沒彆的事,我先掛了。”
“等等。”
她正要掛斷,沈敘白突然製止,聲音又恢複了往日的溫和,“路遙聽說你還活著,想見你。”
宋溫迎詫異:“她見我做什麼?”
“不知道。”頓了頓,他又解釋,“我和她三年前就解除婚約了。”
宋溫迎沒接這話。
他自覺沒趣,隻能道:“她說你以前的微信聯係不上,想問你要新的。”
宋溫迎皺眉,路遙都和沈敘白解除婚約了,還糾纏她做什麼?
難道她還對沈敘白不死心,還對她不放心?
不過路遙這人,印象裡她怪不依不饒的,今日要是不同意,後麵估計還會使其他手段。
想了想,宋溫迎讓沈敘白告訴她路遙的微信,她自己加。
剛要掛斷,沈敘白突然又說了一句:
“我還是想要提醒你,宋祈年這個人真的不正常。”
“……哦。”她當然知道,沒人比她更知道了。
“你不要以為我是在挑撥離間,他要是隻壞到去耍弄彆人倒還好,可你有見過人莫名其妙就往自己心口上捅刀子的嗎?”
“捅刀子?”
“沒錯,七年前,你出事那天,他明明知道你有危險,卻不去救你,害得你錯失被救的可能,可當晚他卻又裝模作樣地往自己身上捅刀子,你不覺得這樣的人很莫名其妙嗎?”
每次說起這個,沈敘白都覺得瘮得慌。
說宋祈年不在乎宋溫迎,又不太像,因為他當時得知宋溫迎被綁架,整個人就跟條瘋狗一樣冷靜不下來。
可找著找著,某一刻,他就停手了。
都沒確定宋溫迎是否已經死在海裡,他竟然就放棄了。
他死死盯著海水,表情極為陰沉和難看。
他在海邊站了許久,直到太陽落山,他回到厲家,一言不發就把厲家的所有人都給揍了一頓。
甚至將厲老爺子給頂撞得當晚就進了醫院。
而他,做完這一切之後,找了把刀,突然往自己的心口上紮去。
說是要自殺,也不像。
因為他避開了要害。
可是彆人要送他就醫,他又拒絕,還把人吼走。
一直說什麼“不行”,“沒有用了”,“她不會再來”之類的胡話。
最後他又自欺欺人般呢喃著什麼“也許是今天來不了,明天就可以了”。
這一“瘋”就“瘋”了七年。
這七年裡,沈敘白總能聽聞“宋祈年這個瘋子今天又自殘了”這句話。
他三天兩頭受傷,全是自己作死的。
有時候走著走著,看到頂上有重物要掉落,他還要停下來思考,看站哪裡才能又危及性命,但又不真死人。
……簡直就是個神經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