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氣……
謝淮安撇了撇嘴,看著顧雲卿道:“不就是皇帝命大理寺徹查昨夜行刺之事嘛,有什麼好查的,皇帝是不會讓自己的兒子背上‘手足相殘’名聲的。”
“殿下的意思是……”顧雲卿試探道。
謝淮安笑著眨了眨眼睛:“不管昨夜的刺客是不是老二派來的,你信不信,大理寺調查的結果,都不會跟寧王府有任何關係。”
顧雲卿似未聽懂,謝淮安卻不肯往下說了。
趁著她愣神的空檔,謝淮安轉了轉眼珠,壞心眼兒地勾起一塊嫣紅的胭脂,往顧雲卿粉嫩的唇瓣上抹去。
似是沒想到對方會突然來這麼一手,顧雲卿一愣,下意識想躲,抬眸看到謝淮安正笑盈盈地望著她。
一雙眸子漆黑發亮,仿佛暗夜裡最璀璨的星星。
活了兩世,顧雲卿見慣了太多陰謀算計、波詭雲譎。
彆人算計她,她也算計彆人。
彆人害她,她就十倍百倍地報複回去。
哪怕是“傷敵一千自損八百”的方式,她也會選擇回擊。
她早就不記得上次見到這種澄澈的眼神是什麼時候了,一時晃了神,竟真的讓謝淮安得了逞。
微涼的指尖摩挲過柔軟的唇瓣,謝淮安看她的眼神十分專注,不摻雜任何旖旎的情愫,顧雲卿心裡卻升騰起一種怪異的情愫。
這是顧雲卿活了兩輩子,頭一次產生這種感覺……
很奇怪。
但並不會讓人感到排斥。
甚至……還有一點緊張和期待。
顧雲卿本能地排斥這種怪異的感覺。
直覺告訴她,這種感覺讓她對一些事情無法做出最明智的判斷。
這很危險……
沒錯,就是危險。
顧雲卿將這種怪異的感覺定義為危險。
她盯著謝淮安專注的神情沉默許久,狹長的鳳眸裡罕見地流露出困惑的情緒。
顧雲卿忘記了反抗,謝淮安將最後一點膏體塗抹均勻,把銅鏡推到她麵前,驚歎道:“果然,還是這種鮮豔明亮顏色更襯你的膚色!”
看著銅鏡裡滿頭珠翠,明眸皓齒的女子,顧雲卿難免晃神。
顧雲卿和顧雲瑤是雙生子,除了那隻天生的藍眼睛外,兩人外貌上並無太大差彆。
可性情、脾氣,包括兩人的喜好都可謂是天壤之彆。
顧雲瑤被譽為“京城第一才女”,性情嫻雅,落落大方,平日裡喜好詩書。
可作為顧雲瑤孿生妹妹的顧雲卿卻和她截然不同。
顧雲卿從小就是個活潑愛動的性格,摸魚捉鳥,爬牆上樹樣樣精通,讓她讀書就犯困,想打瞌睡,根本坐不住。
性情也不似雲瑤阿姐一般溫柔和善。
世人叫她“惡種”“災星”,顧雲卿也不願辜負了這番惡名,行事狠辣,睚眥必報,記仇得很。
就連這穿衣打扮上,兩人的審美也是天差地彆。
顧雲瑤偏愛清新雅致的羅裙,搭配溫潤的玉石和翡翠,襯得她整個人清麗脫俗,美得不似凡間中人。
顧雲卿卻不同。
她比較務實,在她看來“做衣如做人,總要花團錦簇些才好”,尤其鐘愛那些流光溢彩的珠寶首飾……
顧雲卿還在發呆,東宮的掌事太監吳公公匆匆進來回話:
“太子殿下,太子妃娘娘,大理寺來人了,說是奉旨前來,要將那賊人的屍首帶回去調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