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淮安睜開眼,歪頭看向她,微微一笑道:“答應的。”
“………”
這人是在耍她嗎?
顧雲卿冷冷地看向謝淮安。
眼底殺意暗湧,寬大袖口下藏著的三根銀針泛著寒芒。
她扯了扯嘴角,道:“殿下是在跟臣妾說笑嗎?”
這兩日的相處下來,顧雲卿原本覺得謝淮安雖然滿身謎團,但總體來說這個人還不賴,比她認識的那些人都要有趣些,所以沒打算對他做些什麼。
隻要他乖乖配合自己調查出幕後暗害侯府之人,說不定她還會大發慈悲,讓他走得時候不那麼痛苦……
現在看來,是沒這個必要了!
謝淮安輕“嘖”了一聲,不讚成道:“求人可不應該是你這種態度,你就算在我身上戳上百個窟窿,我也不會屈服的,除非……”
謝淮安意味深長地朝桌上看去,顧雲卿順著他的目光看去,隻見桌上的陶罐裡還剩半罐溫熱的奶茶,還有剛剛謝淮安遞給她,她卻沒吃的橘子。
顧雲卿:“……”
就這?
顧雲卿再次看向謝淮安的眼神多了些一言難儘。
一時間她竟不知,究竟是這些吃食在謝淮安眼裡太重要了些,還是裴文暄帶來的消息太不重要了些。
在謝淮安的目光注視下,顧雲卿走到桌前。
殿內沒有旁人,顧雲卿舉止豪邁地端起桌上的奶茶一飲而儘後,又將旁邊的砂糖橘三兩口消滅乾淨。
彆說,味道還真不錯……
顧雲卿舔了舔嘴唇,似乎是在回味奶茶香甜可口的味道。
謝淮安看得突然有些口乾。
這時,顧雲卿已經轉頭看向了謝淮安。
見他神色有異,顧雲卿皺起眉頭,一臉莫名道:“你怎麼了?一直盯著我看作甚?我臉上有東西嗎?”
謝淮安乾咳兩聲,啞聲道:“沒,沒什麼,那個待會兒裴文暄進來,你躲在屏風後麵就成。”
“不用,”顧雲卿掃了眼不遠處的錦繡銀屏,淡定道,“我易容。”
“行吧,”謝淮安對此沒有任何異議,“你隨意。”
一刻鐘後,吳庸引著裴文暄剛剛踏進承恩殿正殿。
裴文暄剛進來,看到的便是病容憔悴的謝淮安單手支著腦袋斜靠在主位上,身上還蓋著厚重的毛褥子,身側站著一個一襲黑衣,腰佩金刀,眉目冷峻的侍衛。
“臣,大理寺少卿裴文暄見過太子殿下。”
裴文暄拱手同裴文暄見禮。
按理說謝淮安身為儲君,裴文暄不過就是個四品官,理應行跪拜大禮,可裴文暄卻隻是拱手作揖行了個常禮。
謝淮安撩起眼皮,漠然地掃了台下的人一眼。
過了好半晌,他輕“嘖”了一聲,卻沒讓他免禮,而是不鹹不淡地看了眼站在裴文暄身側的吳庸。
觸及到太子殿下的視線,吳庸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,上前一步到裴文暄身邊,壓低聲音提醒道:“裴大人,麵見儲君理應行跪拜大禮,您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