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當心!”祁澤下意識伸手要去扶她。
“公子不必。我隻是小崴了下腳,自己可以努力起身的。”阿允擺擺手,一副獨立堅強的樣子,“公子你先走吧,請公子放心,天黑之前,我一定能走下山的。”
祁澤緩緩縮回了手,他看著女子艱難起身,拖著右腳艱難地前行了好幾步,才走開了他的三步之外。他看著女子那踉踉蹌蹌的背影,心裡不禁歎了口氣。
阿允心裡默數:三、二、一……
忽然,阿允故意將自己絆了一下。說時遲那時快,祁澤已經瞬移過來將阿允扶住。
女子心裡一陣竊喜:成了!
祁澤的手掌穩穩地扶住女子的雙臂,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到女孩子,不由得緊張得結巴起來:
“姑娘……姑娘暫且在我這裡……這裡住下吧,待我將你的腿腳醫好了……再……下山也安全些。”
阿允的心裡早就樂開了花,可臉上仍然不動聲色:“可是,這孤男寡女……”
祁澤正色道:“你我清清白白,不必在意世俗莫須有的目光。”
阿允心裡詫異,這冰塊竟把我的話學了去!
“你這右腳重複扭傷,不容小覷。如姑娘相信在下的為人,可……可由我背你去前山。”
阿允聽到後,眨巴著大眼睛,呆呆地點點頭:“如此,就麻煩公子了。”
“姑娘,失禮了。”祁澤拱手一揖,那袖口劃過一道弧線,隨即蹲身將阿允穩穩背起。
阿允乖巧地趴在祁澤寬大結實的背後,聞到了男子身上淡淡的清香,讓人感到格外安心。
她暗自思忖:剛剛不是因為男女授受不親,寧願讓我從樹上摔下來還不接著我,現在又肯背我了?這大冰塊變得可真快!難道是嫌棄我原本的性格,而是喜歡這樣溫婉的類型?
而蒙在鼓裡的祁澤卻滿是自責:自己先前因為固執於所謂的禮而沒有接住摔下來的人,這可是活生生的性命!
自己卻隻因擔心彆人所謂的眼光而導致她不僅又摔傷了腿腳,又把腦子給摔傻了,不曾想過自己竟然如此迂腐!
何況自己修道又略懂醫術,卻因傷者是女子而不及時救治,實在是不該!
祁澤小心翼翼地背著阿允,一步一步穩穩地朝著前山她昨晚住下的房間走去。
清晨的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,灑下一片片光影,給他們的身影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。
進房間後,祁澤輕輕將阿允放在床邊,轉身從架子上的盒子裡拿出藥膏。
阿允雖說身為千年靈參,對她而言這點疼痛根本不算什麼。可畢竟是從那幾米高的樹上摔下來,那腳踝處還是腫起了一大塊,看著有些嚇人。
祁澤哪知阿允是千年靈參,隻當她是個普通女子,腳踝都摔成這樣了都沒喊過一句疼,甚至剛剛為了不打擾自己而堅持要下山,他越發覺得自己之前的行為實在不妥。
“姑娘,請將腳抬高些。”祁澤輕聲說道,眼神中滿是關切。
他正打算幫阿允貼上藥膏,阿允卻覺得不能這樣捉弄他麻煩他了,她連連擺手:“公子,我自己來就好!”
祁澤神色平靜,一臉嚴肅:“我既習岐黃之術,便以解除病痛為首要,自會摒棄無謂的雜念。”
阿允看著此刻的祁澤,比起先前冷冰冰的模樣,竟覺得可愛了幾分,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暖意:“那就有勞公子了。”說著,她微微撩起裙角,隻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小腿。
祁澤微微點頭,左手輕輕托住阿允纖細的腳脖子,右手拿起黑色膏藥,小心翼翼地貼在她的腳踝處。
他不經意間地發現,昨日阿允那小腿上的傷痕竟然已全然消失不見,他心中不免驚奇。
阿允看著祁澤貼完膏藥後,眼神還一直盯著她的小腿,似乎在思索著什麼,不禁輕聲提醒:“公子?”
祁澤這才突然回過神來,意識到自己的失態,尷尬得臉微微一紅,趕緊將阿允的腳放回地上,匆忙說道:“在下失禮了。”阿允微微一笑,輕輕搖了搖頭。
“敢問姑娘,昨夜除了用過我給你的金瘡藥以外,還有沒有再用過其他藥?”祁澤忍不住問道,心中對阿允傷口恢複之快存有有些疑惑。
“沒有,昨夜你……”她差點就說漏嘴,好在反應夠快,急忙改口,“昨夜你……竟已認識我了嗎?我怎麼什麼都記不得了。”
女子說著委屈地低下了頭,眼中泛起一層薄薄的水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