鐘老太犀利的眼神掃過去,提起的彎刀突然轉了方向,一刀劈在剛才那說是鬨著玩兒的人身旁的木柴上。
那人嚇了一跳,急速後退幾步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“老娘砍你一刀,和你鬨著玩兒的,好不好?”
那人臉一白,不敢說話了。
鐘老太懶得搭理他,又拎刀指著汪鐵柱道:“有本事你給老娘站住!你他娘的工分掙不了五分,拳頭倒是能掄八分。渾身力氣都撒老娘閨女身上來了是吧?老娘砍死你!”
汪鐵柱嚇得往人後躲。
汪家其他人似乎也沒在。
一直跟在鐘老太身後的王春蘭已經扶起了尚還有意識的銀花,朝著牛車走過去。
“弟妹,走了。”王春蘭已經扶著銀花走到了牛車跟前。
“馬上來。”鐘老太掃了一眼銀花慘白的小臉,拎刀一刀砍在汪家的大門上,冷冷地道:“你們給老娘等著,這件事兒,沒完!”
說完,大步上了牛車,對駕車的錢三叔道:“三叔,咱們趕緊去衛生院。”
鐘老太回身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,直接墊在了牛車裡,扶著銀花躺上去。
銀花不願意:“娘,彆臟了衣裳,我還撐得住……”
鐘老太看著銀花額角浸出的細密冷汗,將她強按著躺著了:“衣裳哪有你的命重要,躺好了。”
銀花看著親娘,眼淚嘩嘩地流,又不敢讓娘看見擔心,彆過了頭。
鐘老太握著銀花溫熱的手,心裡一陣陣的後怕。
要是她再晚上那麼幾分鐘……是不是等著她的就是和上輩子一樣,是這個閨女冰冷的屍體?
上輩子,大嫂過來告訴她銀花這邊鬨起來。
她要出門時,二兒子錢建軍回來了,纏著她說他對象彩禮要加到五百塊錢的事,她不答應就堵著門不讓她走。
“哪家兩口子不吵架的?床頭吵床尾和,您去參合什麼?”
等哄好二兒子,鐘老太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,決定去看一看。不過她也想著應該沒什麼大事,就走著去了大女兒家。
等著她的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。
而且是一屍兩命。
女婿說兩人就爭吵了幾句,推搡中錢銀花摔了,人就沒了。
她也帶著人鬨過,汪家倒過來給銀花潑臟水,說她是在外偷了人把肚子搞大了,兩人才吵起來。
錢瑞生當即臊得老臉通紅,說這個女兒丟人現眼,甩手不管,還勒令她跟著回去。
他說出了這樣的女兒,以後讓家裡其他的孩子怎麼婚嫁?她要是不聽,就休了她。
鐘老太最後摟著大女兒哭了一通,還是跟著回了錢家。
現在想起這些,鐘老太就悔得心口生疼。
“弟妹,到衛生院了,趕緊帶銀花去看看大夫……”
王春蘭的聲音將鐘老太從回憶裡喚醒。
她剛跳下牛車,扶著有些昏昏沉沉的銀花下車,就看見錢建軍小跑著過來:
“娘,你和大妹怎麼在這兒啊?是不是在給我湊彩禮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