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建紅被噎了一下,氣道:“小妹,有你這麼說話的嗎?”
錢銀桃似笑非笑掃了屋內看過來的眾人一圈:“我說誰了?我是說那些不認親姐的畜生!我點名了道姓了?還是說二哥三哥這是打算做畜生?被我說中了刺心了?”
錢建軍擰起眉:“爸,你看小妹,沒大沒小的,都敢這麼跟自家哥哥說話了。”
錢瑞生立即喝道:“銀桃,給你二哥三哥道歉。”
錢銀桃俏臉一繃:“爸,你這偏心得是不是太過了?我現在就去把大伯娘叫回來,問一問她,我說這話到底有什麼問題,值當我得給兩個哥哥道歉。我罵他們了嗎?”
她說著,就真的起身要往外去。
錢瑞生嚇了一跳,趕緊一把拉住她:“你這丫頭乾嘛呢……”
對上錢銀桃一雙黑黝黝的大眼,錢瑞生硬生生地將接下來的話咽了回去,生怕她真的鬨起來,傳出去白讓彆人笑話。
這丫頭,是絕對乾得出這種事情的。
他乾脆和稀泥:“行了行了,都該乾嘛乾嘛去。銀桃,你媽不是讓你給她和你大姐收幾身衣裳過去嗎?你還不趕緊去收?明天早上去學校帶過去。你們幾個,該洗洗,該睡睡,吵吵嚷嚷得像什麼樣子!這個家還是得和和氣氣。”
錢瑞生板著臉說了好一通,其實話裡話外的意思還是在指責銀桃不顧家人。
隻可惜,這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直接被銀桃當成了空氣。
她看也沒看錢瑞生一眼,板著臉起身去她媽房間收拾衣服去了。
再出來時,看見站在門外的大哥錢建國。
銀桃被嚇了一跳,拍了拍胸脯,皺著眉問道:“大哥,你乾嘛呢?嚇死個人了。”
錢建國憨厚地笑了笑,又抓了抓短發:“小妹,明天早上我陪你走一趟吧。你要繞去衛生院就得提早出發,太早了你一個姑娘上路不安全。”
銀桃擺手,指了指他的腿:“你這腿怎麼去?彆折騰了。路都是走習慣了的,現在天亮得早,也不怕什麼。”
錢建國前幾日摔了腿,去村裡的赤腳大夫那裡弄了點草藥敷著,這幾日一直沒下地。
“大哥,你有這份心就行了。那些兩條腿好好的人都不吭聲呢,你真想把自己折騰瘸了啊。”銀桃故意揚聲說。
屋裡的人跟死了似的,沒人搭話。
錢建國臉上現出幾分尷尬之色,訥訥地道:“那要不,讓你大嫂跟你一起?”
銀桃擺手:“都說了不用不用,你們彆折騰了,我一個人就行。”
錢建國搓了搓手,想要再說什麼,被銀桃往屋裡趕,隻得作罷。
*
衛生院。
鐘老太一夜迷迷糊糊。
夢裡全是前世的事。
臨死前那種絕望的感覺逼得她透不過氣來。
她猛地坐了起來。
“媽,你怎麼了?”
睜開眼,看見銀花正在下病床。
鐘老太愣了好一會兒,才想起她重生了的事實,立馬跳起來:“你下床乾什麼?趕緊躺好去。沒事兒少瞎動。”
銀花一臉尷尬地道:“我想上茅廁。”
鐘老太揉揉鼻子,上前攙扶著銀花往公廁去。
腦子已經清明了不少。
這個時候,大兒子錢建國也還沒出事……不對,好像是摔斷了腿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