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士名叫王承初,字思遠,五品儒修,年齡四十出頭,是書院大儒楊正道的愛徒。
相比於古稀之年的楊正道,王承初年紀不大,天賦不俗,隻要安穩發育,假以時日必然會和他老師楊正道一樣,成為書院的中流砥柱。
程若寧挺慶幸她能拜王承初為師。
因為王承初正值壯年,事業還處在上升期,前途難以限量。
萬一王承初能摸到上三品的邊角,突破中三品晉升上三品的桎梏,那她便瞬間擁有一位能量巨大的靠山。
這是靠她自己努力所遠不能及的。
程若寧對自己的潛力心中有數,雲廬書院成立至今,還未有一位女學子能抵達上三品的境界。
哪怕是書院院長的關門女徒,王承初那位驚才豔豔的遠房親戚,也不過止步四品,距離突破上三品杳無音信。
那等無數天才都到不了的境界,程若寧便也不再奢望了。
書院眾人集合不久,一位身著襴衫,器宇軒昂的青年人姍姍來遲。
“老師,眾師弟,若寧師妹,我在家晨讀經典,一不留心便來晚了。”
青年人年紀不大,莫約二十五六,相貌一般,但衣著講究,看著家境不錯。
他朝眾人招呼的目光並無異色,卻唯獨在程若寧身上稍稍停留,眼神驚豔,難掩愛慕。
“大師兄。”
程若寧按書院禮數,向師兄回禮。
青年名叫“蔡從簡”,字得義,乃是王承初的大徒弟。
蔡從簡在雲廬書院小有名氣。
曾經年少成名,頗有詩才,但因為年輕氣盛、自滿輕狂導致科舉落榜,顏麵儘失。落榜後,蔡從簡性情大變,一改從前輕狂行徑,負荊找老師王承初請罪。立誓改頭換麵,潛心學習,重登榜首。
這事在雲廬書院頗為流傳,常被當代雲廬學子引以為例。
此番王承初特地領弟子們來東門看榜,其實就是為了給大弟子打氣,同時也教眾弟子瞧瞧什麼是“天道酬勤”。
“得義,你來的不晚,不如說,正是時候。”
王承初對蔡從簡頷首笑道。他對自己這位大弟子,還是比較滿意的。所謂天才,在雲廬書院並不稀罕,但一位受了打擊,還能重整旗鼓的天才,就值得側目了。
隻聽王承初話音剛落,內城城樓上便開始敲鑼打鼓,鳴奏雅樂。儀式完畢,兩位壯漢手持金榜,從城牆上散下。
偌大字體伴隨金榜滾動,展示在眾人眼中。
“蔡師兄中了!”一位師弟驚呼。
蔡從簡也看到了自己的名字,心中大石頓時落下。
“老師,徒兒幸不辱命。”
“你潛心四年,終登金榜,確實不錯。”王承初罕見誇獎一句。
蔡從簡也是欣喜,費些時間,應付完各位師弟、以及彆門師兄師弟的恭喜道賀之後,立刻轉頭看向程若寧。
“若寧師妹,我中了。若寧師妹?若寧師妹?你在看什麼?”
蔡從簡順著程若寧的目光看過去,見到一個相貌英俊的公子哥,這公子哥左顧右盼,似乎是在找人。
程若寧揉了揉眼,懷疑自己白日做夢了。
“何書墨?他來放榜現場做什麼?難道他也參加科舉了?”
“不可能!”
程若寧直搖腦袋,很快清空掉不該有的想法。
若說彆人,她還不算了解,但是何書墨的事跡她從小聽到大,可以說如數家珍。
何書墨從小就不善讀書,何叔請的先生,往往待不到三月,就得被何書墨氣走。
何家大少爺彆說全國級彆的會試,他就連科舉第一關,知縣主考的童生考試都過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