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楊正道也不例外。
“楊大師好興致啊!”
一聲調侃,從不遠處傳來。
楊正道皺起眉頭,他們書院尊長有序,這聲音聽著如此年輕,到底是哪個小輩竟然敢調侃長輩?
他老師是怎麼教的?
不會教讓老夫來教。
老夫倒要看看,是誰敢這麼跟老夫說話!
楊正道一回頭,隻見一個熟悉無比的身影向他走了過來。
是許謙!
不過話又說回來。
年輕人不輕狂叫什麼年輕人呢?
許謙不過和老夫當年一般無二。
而且他還不是書院弟子,怎麼能用書院規矩苛責他呢?
這倒顯得老夫氣度狹小了。
“許謙!你可算來了!”
楊正道大喜過望,以遠超他年齡的身法出現在何書墨麵前,一手牢牢攥著他的胳膊,生怕他再度消失。
“來來來,你今天不給老夫把下半首寫出來,老夫哪都不會讓你去!”
第一次來雲廬書院的高玥,設想過很多種,何書墨與大儒見麵的方式。
比如,相視一笑。
比如,惺惺相惜。
比如,相見恨晚。
總歸是體麵風流的。
唯獨沒想過,這兩人一見麵,就是擼起袖子,一副要打起來的樣子。
何書墨被大儒當場擒住,但是並不驚慌,而是早有對策。
他先是表達歉意:“楊大師,當日不辭而彆實在非我所願,有個朋友命在旦夕,許某不去不行啊。而且這個詩詞文章,您也知道,是個極看靈感的事情。半首詩已經是許某那時的極限,並非故意戲弄大師。”
事已至此,楊正道氣也消了。
同為文人,他也能理解“許謙”所說的靈感用儘是什麼意思。
實力如此,難以苛責。
不如說,許謙一次性隻能寫半首,才剛好符合一個“正常的天才”應有的才氣。
這種人,放眼雲廬曆史,雖然稀少,卻並不是沒有。
比如院長那位女徒,便擅長詞曲,被稱之為“當代詞魁”。她作成一首,往往需要逐字逐句,反複推敲數日乃至數月。
與許公子眼下的狀態大差不差。
若是真讓他一口氣寫成一首千古名篇,那確實太嚇人了。
到了那種地步,已經不能稱之為“天才”,隻能稱之為“詩仙”、“詩聖”了。
向楊正道表達完歉意後。
何書墨毫不含糊地展示態度:“今日許某既然來了,就算再有天大的困難,也要把這首詩寫完了再走!”
楊正道剛剛鬆了口氣,心說總算能寫詩了。
便聽何書墨再道:
“但是,在那之前,小子還有一件事要請大師出手。”
楊正道眼睛瞪大:“又出手?這首詩是上次老夫出手的報酬,你還沒寫完呢!老夫這次可不上你的當了!你把詩給老夫寫完了,再談彆的!”
何書墨欣然點頭:“一言為定,我把詩寫完,您替我辦事。”
楊正道:“你一首詩,要老夫辦兩件事?”
何書墨義正言辭:“我可沒要,第二件事是您自己主動說要幫我辦的。畢竟您也不想您出爾反爾的事情,在雲廬書院人儘皆知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