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酥收好信件,嘴裡嘀咕:“哥哥叫謝晚鬆,妹妹叫謝晚棠,都和植物有關,好聽。”
……
內城,張府。
“爹!爹!大理寺有消息了!”
張家大少張不器快步穿過長廊。
他腳步輕快,麵帶喜氣。
昨天晚上,管家鄭長順將唐智全提供的消息連夜告知了他。
關於十八年前的那一次武舉舞弊。
由於是當事人,張不器記憶猶新。
當時他初入官場,經驗不夠,凡事都要先請教張權,而後再做定奪。
那年,唐智全以同鄉之名給他送禮,但張不器覺得唐智全“誠意不夠”,不打算出手幫忙。
他將此事告訴張權,希望得到父親誇獎。但張權卻說,張家在禦廷司沒有耳目,不如順水推舟,送唐智全進入禦廷司,做張家放在禦廷司的一隻眼睛。
此事雖然大獲成功,但畢竟涉及舞弊。
萬一被人逮到把柄,張家吃不了兜著走。
更何況是眼下這個時節。
張不器昨晚一晚沒睡,早上天蒙蒙亮,便立刻起身去打探消息。
幸好大理寺中,貴妃黨官員占據多數,動用張權的麵子,打探消息並不困難。
屋簷下,張權靠在藤椅上消食,邊上,是彈三弦琴的傭人。
他聽到張不器的動靜,不用睜眼,分辨出其中高興的語氣,便將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。
他揮了揮手,讓傭人退下。
這時,張不器剛好趕到,麵帶喜色。
“爹,大理寺和刑部在忙的案子,是當年的另一樁,和咱們無關!”
“當真無關?”張權反問。
“當真,我問了好幾遍,再真不過了。”
張權點了點頭,道:“打聽的過程怎麼樣?順利嗎?”
張不器喜道:“不難,有爹的麵子,大理寺但凡有眼力的人,誰不做個順水人情?”
張權笑了笑:“太容易就不對勁了。你說,此事如果是魏黨放出來的煙霧彈,咱們要如何收場?”
“魏黨?不是那個賣主求榮的何書墨嗎?”
“老大,你糊塗了,何書墨一個七品小官,有那本事攪動大理寺和刑部?你未免太看得起他了。”
“您的意思是,此事是魏黨在暗中助推?”張不器略作思考,豁然開朗:“爹,您因為兵甲的案子,狠狠得罪了魏黨。因此魏黨迫切想找回顏麵,這才把武舉的事情又翻出來……”
張不器越想越覺得靠譜:“怪不得刑部的許多魏黨官員來回奔走,原來如此!”
明白之後,張不器開始後怕。
“如若是魏黨出手,爹,咱們怎麼辦啊?”
張權兩眼眯在一起:“你有把柄落在唐智全手上嗎?”
張不器連連搖頭:“絕對沒有。當年按您的意思清理過一次,後來魏黨調查,又清理一次。這麼多年過去,人證物證都不剩下。”
“沒有把柄,就不要怕。”
“您的意思是,放魏黨來查?”
“不,我們要幫魏黨查。魏黨不是找不到證據嗎?我們做好證據,給他們送去。”
“您要放棄唐智全?”
張權從藤椅上起身,拍了拍褶皺的袍服,負手而立:“這叫物儘其用。”
“兒子明白。”
“還有一件事,需要你去做。”
“您吩咐。”
“魏黨把《兵甲失竊案》的矛頭對準了咱們,這可不好。我們張家,在這案子裡可沒占到一點便宜。魏黨丟的是臉,咱們丟的,是白花花的銀子!你把何書墨進宮獻策的事情,想辦法告訴魏黨。讓他們找對正主,不要錯傷無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