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對你出過手了?什麼時候?”
唐智全一愣,然後陡然想起,三天前,他在勇武營發現何書墨晉升九品,然後順手……
“你!難道!從那個時候開始就……”
“不錯。”
“你一直沒療傷,就是在等現在……”
“不錯。”
“請假也是為了讓我放鬆警惕……”
“不錯。”
唐智全咬牙切齒:“卑鄙!”
何書墨坦然拱手:“彼此彼此。”
“你喜歡吃魚鰾嗎?”何書墨突然問。
“什麼?”唐智全完全反應不過來。
他看見何書墨從懷裡取出一個魚鰾,裡麵裝著紅色液體。
和血液是同樣的顏色。
然後,他繼續眼睜睜看著何書墨把魚鰾含在嘴裡,用力一咬,紅色充斥何書墨的口腔,並且飛濺到處都是。
整一個慘案現場。
“唐大人,你好淩厲的拳法啊,竟然將我重傷至此!”
何書墨手捂胸口,演技逼真。
唐智全怒火攻心:“何書墨!你這是汙蔑!”
何書墨氣兩手一擺,老神在在:“對,就是汙蔑,但你能拿我如何?你斷我晉升九品之時,想過現在嗎?”
“事已至此,我倒不如弄假成真!小子,看拳!”
唐智全體內真氣激發,一道虛幻拳頭便向何書墨打了過去。
可惜,何書墨早有準備,及時側身,站在唐智全打不到牢房拐角。
這一下,唐智全留在監牢外的真氣拳印,又成了他“重傷”何書墨的有力證據!
何書墨演這一通的主要目的,一是報複,二是激化矛盾,刺激張家。至於“重傷誣告”,其實並不現實,畢竟他準備的血跡和傷勢都經不起衙門查驗。
但唬一唬獄吏,達成激化矛盾的目的是足夠了。
“來人呐!此賊怎麼沒有鐐銬和絕脈針!若非本官命大,差點葬送在此!”
何書墨衝著外麵大喊。
唐智全急火攻心,眼睜睜看著何書墨做局但無能為力,加上此前被何書墨搞得心煩意亂,當下功法不暢,真氣逆行。
他跪在地上,捂住胸口,大口喘氣,險些走火入魔。
……
大理寺監獄,布針室。
布針室正中,唐智全被重重鎖鏈綁在床上,動彈不得。
他的周圍,是一位會行絕脈針青衣典獄,和幾位腰挎大刀的獄吏。
再往外一圈,則是看戲的何書墨,以及一位身穿八品官服的大理寺獄丞。
在楚國的官職體係中,獄吏並非官員,沒有品級。而大理寺獄的典獄,需要一定武學功底,且會用絕脈針,因此是九品官。獄中獄丞,統領日常大小事務,因此是八品。
這也就是說,在這間布針室中,何書墨這位禦廷司七品行走,反倒成了最大的官。
手上拿黑針的典獄,看了看唐智全,又看了看身後的獄丞,不知道該不該下手。
獄丞心領神會,低聲勸道:“何大人,您看,您和唐使官都出自禦廷司,可能有些誤會……”
“獄丞大人,這裡沒有唐使官,隻有襲殺朝廷命官的犯人唐智全。”
何書墨環視一周,繼續道:
“我知道你們中的有些人,被唐智全背後的人打點過了。你們害怕得罪他,我能理解。但是……”
何書墨一把抽出腰間佩刀,甩在地上,白色刀身在布針室硬得發光。
“你們怕他,便不怕本官嗎!”
“禦廷司監察百官!你們大理寺獄誰不按規矩施針,本官今天先斬後奏!”
“給我用針!”
典獄被何書墨的氣勢嚇到,連忙將手裡的黑針,按入唐智全體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