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書墨?有點耳熟,好像在哪聽過。”
“難道是禦廷司罵人的那位?”
“竟然是此人!?怪不得滿口汙言穢語,刻意攻擊丞相!”
趙世材目光凶狠,額頭青筋浮凸:“原來是他!”
打探情報的門客繼續道:
“就是他。此人因兵甲之事受到妖妃賞識,這才從兵器堂閒職,換到了禦廷司。而且據張不器所說,此人在兵器堂便靠出賣上司,討好妖妃,轉到禦廷司。結果在禦廷司同樣與上司針鋒相對,是個不折不扣的見利忘義,賣主求榮之輩。”
“小人做派,不足為奇。”
“賣主求榮,我輩不齒。”
“這種人都能活躍在我大楚官場,可見妖妃將我朝禍害到何等地步!”
“趙東家,咱們難道袖手旁觀,讓這賊人怒罵丞相,而不用付出代價嗎?”
趙世材抬手,讓眾人安靜。
此時,他已經冷靜下來:“這個何書墨,一壞案子,二罵老師,簡直囂張至極。咱們是該給他點顏色瞧瞧。若是不給這種小人一點懲罰,咱們大楚公理何在?”
“沒錯!”
“說的對。”
眾門客群情激奮,同仇敵愾。
但問題緊接而至,要如何對付何書墨?
尋常貴妃黨官員,在魏黨這裡都有案底,可以將這些案底當做頭緒入手。但何書墨是個新人,他沒有弱點。
“東家,我有一計。”廳堂角落,一位不起眼的門客站了起來。
“魯先生?你有什麼想法,但說無妨。”
趙世材請這位名叫“魯青竹”的門客說話。
魯青竹三十好幾,衣著簡樸,麵對眾人毫不怯場。
“東家,如果我沒記錯的話,鑒查院有一個規矩,叫‘凡糾必查’。隻要有禦史將某些官員的疑點做成提案,提交給鑒查院,那麼鑒查院就需要針對這位禦史的提案展開調查,無論結果如何,都必須給個說法。”
趙世材琢磨了一下,道:“你的意思是,讓咱們的禦史找貴妃黨的錯處,然後逼何書墨去查?讓他們貴妃黨自相殘殺?”
底下門客質疑道:“隻怕是會互相包庇啊。”
“是啊,這樣很難有結果。”
魯青竹再度拱手:“諸位誤會了,在下的意思是,找讓咱們禦史出手,提交一份查咱們自己的提案。”
其他門客反問:“我們出頭,讓他們來查我們自己?”
“不錯。”
“這,這是圖什麼呢?”
“挑釁!”趙世材一拍茶桌,激動地站了起來:“就是要挑釁!諸位試想,假如我們請禦廷司出手,讓禦廷司用狗鼻子查我們自己,然而最終禦廷司一無所獲,那時的局麵會怎麼樣?”
其他門客眼睛一亮:“這樣便能說明,什麼禦廷司,何書墨,不過是一群酒囊飯袋,連我們親自送上門的機會都把握不住!”
“此舉,無異於扇了貴妃黨一個響亮的巴掌!”
“不止如此!這個何書墨,兩次出手,都是對付自家的貴妃黨人。假如這一次,他找不到我等魏黨的錯處,那麼他便是內戰內行,外戰外行,隻會窩裡鬥的慫貨!貴妃黨官員同樣看不起他!他以後在貴妃黨內人人唾棄,寸步難行!”
“魯兄,你這招殺人誅心,真是狠辣!我服氣了!”
魯青竹拱了拱手,接過眾人的稱讚。
這時,趙世材道:“魯先生,你既然將此計說了出來,想必是想好了施行此計的人選?”
魯青竹搖頭道:“人選這步極為關鍵,首先,此人品級不能太高,因為禦廷司的權限隻有三品以下。其次,此人需要有些小汙點,引誘何書墨上鉤,但實際無傷大雅。同時身世必須夠硬,經得起禦廷司找茬。這樣的人選,我是不行的,隻有統領諸臣的趙東家才能推舉出來。”
趙世材哈哈一聲,心裡對魯青竹的奉承十分受用。
“先生說的是,人選之事,就交給我。我定給何賊找一個有趣的對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