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位身著大理寺製服的官員,徑直走入禦廷司,司正院中。
“朱大人,我等是大理寺的,你的部下唐智全,今早已在大理寺自首。承認其當年在武舉考試時期,使用特殊手段進行策問舞弊。我們今天來調取此人的卷宗,請大人配合……”
朱良辰兩眼瞪大,仿佛被天雷擊中腦袋,整個人都懵掉了。
“你們再說一遍,是誰……”
“啟稟大人,是唐智全,禦廷司帶刀使者,您的部下。他今早主動來到大理寺自首,承認他在……”
大理寺官員耐心地重新解釋一遍。
但朱良辰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。
他此刻的腦袋中,隻有一個念頭。
何書墨是怎麼做到的?
這不可能啊!
就算唐智全真的武舉舞弊了,他何書墨無權無勢,憑什麼讓唐智全去自首啊!?
匪夷所思。
難道是宮裡那位……
如果是她的話,確實沒什麼是不可能的。
但,何書墨跟她是什麼關係?
何書墨在唐智全麵前吃了虧,丟了臉麵,以她的性格,不可能出手去幫一個“沒用”“丟臉”的臣子。
不像她的作風。
可如果不是她,那到底是誰讓唐智全主動放棄他在禦廷司的大好前途,跑去大理寺自首?
朱良辰身為禦廷司司正,縱然查過無數案件,也想不明白何書墨和唐智全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。
朱良辰現在隻能確定,何書墨這位新來的禦廷司行走,絕不像他的家庭背景那樣簡單。
“朱大人,我等是大理寺的,麻煩您……”
大理寺官員頭冒冷汗,第三次請朱良辰配合。
如果這位朱司正想要包庇屬下,執意裝聾作啞,那他們的工作難以繼續。
幸好,朱良辰回過神來,主動配合大理寺的工作。
事畢,朱良辰立刻寫了一封簡報,讓人快馬遞送鑒查院院長桌前。
唐智全在禦廷司效力多年,不是什麼無名無姓的小人物,他此番自首不是小事,理應彙報給鑒查院。
下午,院長的回信送到了朱良辰桌前。
院長的意思很簡單。
“提拔新人,一切照舊。”
朱良辰收好回信,吩咐手下吏員:“讓威武營的牛奇,銳武營的鐵山去一趟勇武營。”
“是大人。”
說完,朱良辰不等吏員傳話,率先起身前往勇武營。
唐智全雖然是禦廷司老使者,但勇武營畢竟隻是禦廷司六個營房之一。
現在禦廷司不忙,隻要新提拔的帶刀使者能快速進步,頂上空缺,禦廷司便可一切如常。
但是,提拔新人這件事很有講究。
一個處理不好,容易使得手下不服,滋生二心。
牛奇、鐵山都是禦廷司的老行走。
八品實力打底,查案能力不弱於高玥,此次勇武營使者職務空缺,理應給他們一次機會。
朱良辰來到勇武營,突然推開院門,頓時看見“無所事事”的何書墨四人。
朱司正用冷酷眼神掃過何書墨手上的石子,讓何書墨很有一種“整個樓層就你們班最吵”的既視感。
“司正大人。”高玥三人連忙行禮。
何書墨丟下石子,跟著行禮。
朱良辰雙手負在身後,道:“不用客氣,我今天來是告訴你們一件好事,唐智全涉及武舉舞弊,證據確鑿,現已自首,你們營的使者一職空了出來。”
何書墨歎氣一聲,神色難過:“回稟司正,我來勇武營的第一天,唐使官便對我照顧有加,這段時間相處下來,我與唐使官情同手足,他現在入獄,我悲痛萬分,你怎麼能說這是一件好事呢?請司正三思啊。”
此話說完。
朱良辰嘴角瘋狂抽搐。
高玥抿嘴憋笑,差點要繃不住了。
呂直滿臉茫然,心說他難道一直誤會唐智全和何書墨了,他們之前其實關係很好不成?
至於劉富,已經被何書墨的話感動到流眼淚了。
“沒想到,何兄弟竟是如此重情重義之人,我劉富不如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