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張家為主,不管周景明?
厲元淑端起茶杯的玉手一頓,轉而微微抬眸,看向某個麵不改色的家夥。
此時,她許久不見任何波瀾的絕美芳容上,淺淺露出些許詫異,這詫異維持了片刻,便轉為看破了某人小小心思的輕盈笑意。
厲元淑玉顏淺笑,勾著嘴角,剛剛端到半空的茶杯,也被她輕輕放下。
“你的意思是說,張家是你與本宮的約定,因此你隻管張家。至於周景明的事,本宮沒和你做約定,所以你不管。是不是?”
何書墨確實是這個意思。
周景明赤裸裸地挑釁他,甚至不惜擺台唱戲,挾民意施壓。
但他何書墨可不是什麼非常要臉的人。
你強任你強,清風拂山崗。
你橫任你橫,明月照大江。
我直接擺爛,我就不要臉,周景明又能怎麼樣?
反正,禦史台和禦廷司的衝突,又不單是他何書墨的事。更多的,其實涉及兩黨在監察領域的對抗。
周景明的事,和張家的事,並不能一概而論。
他與張家作對,是因為他無意中破壞了厲元淑的“借魏殺張計劃”,導致張家苟活了下來,沒像小說裡那樣,被厲元淑暗中打壓緩緩分解。
為了彌補破壞女反派計劃造成的損失,這才答應她半年內扳倒張家。
而周景明代表的魏黨勢力,可不是因為他何書墨“破壞了某某某”。
事實恰恰相反,是因為他“幫助了女反派的計劃”,貢獻了無數小說中記載的案件細節,將貴妃黨的“兵甲失竊反擊計劃”從零補全到天衣無縫,這才讓貴妃黨得以在《兵甲失竊案》中大獲全勝。
在張家事情上麵,何書墨自認為是有“過錯”,畢竟確實耽誤了厲元淑的除張大計。
但在挫敗魏黨這事麵前,何書墨自認為“功大於過”,是貨真價實的“功臣”。
功是功,過是過。
他幫貴妃娘娘對付張家,是“分內事”,是彌補過失。而幫貴妃娘娘對付“魏黨”,並非是“分內事”,而是另外的價錢。
貴妃娘娘不多給點好處,就彆怪他何書墨積極性不高,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。
觀星台上,何書墨麵露難色。
“娘娘,張家太過狡猾,唐智全失勢後,他們便像縮頭烏龜似的,全無動靜。臣答應娘娘的半年之約,如今隻剩下不到五個月。臣此時分心對抗周大人,隻怕半年後,無法完成扳倒張家的約定。”
厲元淑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,好整以暇看著某人“拙劣的表演”。
“好玩嗎?”
“啊?”
“何大人以退為進,又是‘暫且不管周大人的挑釁’,又是‘無法完成扳倒張家的約定’,說來說去,不就是嫌棄本宮給的太少,來本宮這裡哭窮來了。”
何書墨尷尬地輕咳一聲。
女反派還是太了解他了。
周景明來禦廷司蹬鼻子上臉,他肯定是要乾回去的。這點毫無疑問。畢竟,就算他不對付周景明,周和趙也不會放過他。
魏相和貴妃之間,通常不會直接對抗,而是互相尋找一個代理人,進行局部的角逐。他何書墨和對方的周景明,便是兩黨派出的“過河卒”。
歸根到底,還是那句話,工作做得再多,也得讓老板看見才有意義。
你遇到額外工作,默默把工作做了,老板最多表揚你一句勤奮肯乾。並認為這件事很容易,你隨手可為,完全忽視了你的奮鬥和努力。
但如果這工作是老板的,本不該你做,你卻又在兼顧自己工作的同時,當著老板的麵,把她的工作一並完成。這樣的你不單是勤奮肯乾,而且是工作能力強,情商高,有上進心,知道體恤領導,有大局觀,把公司利益放在第一位……
同樣是做完一件工作,結果完全是天差地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