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書墨必須承認,他是有點低估楚國女子的價值觀了。
程若寧主打一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她不喜歡何家少爺,但不妨礙她和何家少爺成親。這位侯府三小姐也差不多。
她明顯不喜歡周景明,逼得周景明隻能去教坊司用遠水解渴。
但這卻並不妨礙她認為周景明是她名義上的丈夫。
名聲,對於楚國女子來說,是很重要的事情。
顧月柔年輕時候,已經壞了一次名聲了,隻不過被老侯爺強行壓了下去。
現在她人到三十,已經是大名鼎鼎的中丞夫人,如果再壞一次名聲,便是老侯爺都壓不住了。
顧月柔哪怕不為了周景明,僅僅為了自己的名聲,也不會與何書墨合作。
至於忠武侯,誰會嫌棄一個官至四品的女婿呢?
如果說,周景明名不見經傳時,忠武侯尚能下定決心舍棄他。現在周景明位高權重,忠武侯勢必不會輕易放棄此人。
從某種意義上講,周景明和忠勇侯府,已經因為聯姻,結成了利益集團。
除非一方死定了,不然另一方不可能輕易背叛。
何書墨盯著顧月柔的臉色,嘗試做最後的溝通:“顧娘子說話真果斷,你爹能替你做主嗎?你就不想想嚴將軍?萬一他還記得你,記得當年種種往事?”
提起嚴文實,顧月柔確實軟了下來。
但她的態度沒多少改變:“我與嚴將軍年紀都不小了。曾經種種,已然過去,往事如煙,這位大人就彆替我操心了。”
顧月柔站起身,表情姿態,悄然恢複成高官貴婦的模樣。
“何大人與我丈夫有什麼仇怨,那是你們男人在官場上的事情。官場上的事,我可以不聞不問。今日見麵,我也可以給大人一個麵子,當做沒見過大人。但大人倘若執意抓住十二年前的事情,與我周家過不去,便休怪我這個婦道人家不講情麵。”
何書墨同樣站起身來,對眼前的美婦拱手道:
“夫人如果與下官合作,下官還可以算侯府一個棄暗投明。可夫人如果執意與周景明站在一起,那就休怪下官讓侯府也出出血了。”
顧月柔揚起下巴,神色傲然:“哼。年紀輕輕,口氣倒是不小。周家四品官身,侯府世代勳貴,難道怕你不成?”
“哈哈,那咱們就,走著瞧?”
……
茶樓一樓,高玥眼睜睜看著顧月柔氣勢不俗地走了出去。
而後,何書墨才跟著下來。
“使官,怎麼樣了?她答應配合了嗎?”
“沒答應。”
“這也難怪,一日夫妻百日恩,何況他們是十幾年的夫妻。”
高玥臉色失落。
如果顧月柔這條路走不通的話,他們還能怎麼針對周景明?
“對了使官,你不怕顧三娘子將你們見麵的事情說出去嗎?”
何書墨麵帶微笑,拍了拍高玥肩膀。
“怕什麼?我的B計劃是陽謀,她說不說都無所謂。何況她現在要臉,以前丟臉的事,她未必想說。”
“筆計劃?”
“就是第二套方案的意思。感情裂隙,一定是雙向的。既然顧月柔這頭走不通,那咱們就走周大人那頭。他在顧家千金麵前憋屈了這麼多年,恨不得掐紅芮脖子喊‘賤人’,那咱們為何不給他一個揚眉吐氣的機會?”
“使官的意思是?”
“下午幫我請個假,我要去見我的哆啦淑寶。”
高玥看著何書墨的背影,心道:
“筆計劃,哆啦淑寶,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?”
……
之前何書墨給寒酥畫餅,說他找到一家專做江左糕點的鋪子,其實並非假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