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,娘娘。俗話說,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。據臣觀察,樞密院內,至少分為三個派係。第一個派係,便是公孫宴一手提拔栽培的嫡係,比如軍情部知事孔子輝。這批人在任時間長,早期參與過李家雷火丸的事情,知道的最多。
“第二個派係,便是有燕王背景的邊軍將領,比如葛文駿。這些人臣查了履曆,全部是燕王就藩這些年後加入的。屬於資曆不足的旁係。
“最後一個派係,則是偏向中立的技術性人才,比如李家的李丙祥。這些人知道的不多。咱們或許可以想個法子,把葛文駿放歸,然後利用樞密院內部的派係爭鬥,迫使他主動投靠,交代秘密。”
貴妃娘娘鳳眸一眨不眨,安靜聽完某人的分析。
隨後,她發出靈魂質問:“你這些假設,全是建立在樞密院內激烈的派係爭鬥之上。假設樞密院的派係爭鬥沒有這麼激烈,反而較為溫和,不至於逼得葛文駿棄暗投明。這你又如何應對?”
何書墨顯然早有準備,隨即答道:“臣讓玉蟬姐姐,假扮燕王刺客,去取葛文駿性命便是。公孫宴或許還會顧忌京城官場的潛規則,但燕王可不會。燕王項崢在京城時,便以跋扈著名。曾經惹過魏淳,賠了現在的丞相府。我相信,葛文駿身為燕臣,他定比臣更了解燕王作風。”
話到此處,何書墨便不再言語,讓淑寶有時間慢慢思考。
貴妃娘娘反複思忖了片刻,並沒發現什麼明顯的漏洞和缺憾之處。
她於是輕輕頷首,道:“可以一試。”
聊完樞密院的事情,貴妃娘娘款款轉身,向養心殿走了回去。
何書墨自然跟著她走,路上,娘娘問道:“橫推道脈之事,你實驗的如何了?”
“道脈畢竟是娘娘的心血,不宜透漏給外人。所以臣找了平常駕車的馬夫,名叫阿升,讓他去練了。據他所說,已經能明顯感受到力氣增大,但突破境界,邁入九品,暫時還沒有跡象。”
“嗯。橫推道脈是不久前才給你的,的確還沒到入門的時候。你要注意叫他總結經驗,免得後人踩坑。”
“是,臣謹記娘娘教誨。”
貴妃娘娘適時看了一眼何書墨,奇怪道:“怎麼這幾句話說得如此規矩?還有事想說?”
何書墨嘿嘿一笑,道:“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娘娘。娘娘,我在衛尉寺少卿之位,待了不少時日了。不知什麼時候能官拜三品,把‘少’字去掉?”
厲元淑聽完某人的要求,鳳眸微嗔,道:“你才在少卿之位坐了多久?又要本宮給你升官?你當這楚國朝堂,是本宮的一言堂嗎?”
對此,何書墨也是有理有據,“娘娘,臣手上沒點官職權力,怎麼幫您做事啊。娘娘,臣如此上進,全是為了您啊!”
“此事本宮自有安排。何況現在王家貴女尚在京城,你卻讓本宮去動章荀,王家的勢力。你以為王家會如何想?”
何書墨沒想到這一層,連忙拱手道:“是臣思慮不周。還是娘娘高瞻遠矚,運籌帷幄,俯瞰天下!”
“此事時機尚未成熟,日後再議。”
何書墨興奮了:“日後……”
“‘日後’怎麼了?”
厲元淑麵露狐疑。
何書墨連忙搖頭:“沒事,是臣想歪了。”
“日後”二字,簡單明了,如何會令人想歪?
厲元淑想不明白,索性不想了。這個何書墨,總是會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詞彙。
“對了,”她道:“陶止鶴前往晉地已經有段時日了。以本宮對晉王項策的了解,他近期肯定會有動作,你千萬不能大意。”
晉王近期會有動作?
何書墨一愣,隨即想到前幾天霜寶莫名遇襲的事情。當時,他便覺得直接偷襲殺人這種舉動,其實不太像是魏黨會做的事情。
難道說,此事是晉王所為?
結合之前楚寒暗箭殺人的事情,何書墨覺得,晉王參與的可能性不小。
貴妃娘娘敏銳注意到何書墨態度的異常,鳳眸登時一凜,道:“晉王莫非已經出手了?”
何書墨連連擺手,“沒有,臣不能確定。前幾天林霜姐姐與一位神秘劍客交手,臣覺得他可能是晉王的人。”
“林霜和劍客交手?她受傷了沒有?”娘娘關心道。
何書墨強行鎮定下來。
他可不敢說霜寶的真實情況。
更不敢向淑寶透露,他現在和霜寶的關係,已經好到什麼地步了。
“沒有,林霜姐姐不落下風,那劍客見短時間內拿她不下,害怕暴露身份,就先跑了。”
“這便好。她一個人在外邊,本宮時常顧及不到,你留心多照顧。”貴妃娘娘放心下來,便不再繼續追問了。
何書墨連連點頭答應。
事到如今,霜寶已經和他發生了關係,成了他的女人,何書墨想不照顧她都不行了。
……
出了皇宮,沒幾步便是衛尉寺。
何書墨步行走回衙門,隨意抓了手下,問道:“葛文駿被關押在何處了?帶我過去。”
“是,大人請!”
很快,何書墨來到高玥布置的,看管葛文駿的小院之中。
他一進院門,高玥、向虎等人便圍了過來。
不等高玥開口,向虎火急火燎,率先拉住何書墨,道:“何大人借一步說話。”
二人走至邊上,向虎才道:“院長她怎麼樣了?何書墨?你這是什麼表情?”
何書墨壓了壓翹起的嘴角,嚴肅道:“沒事了,放心吧。我給林院長找了大夫,全程對症治療,幫她壓製走火,反複貫通經脈,已經沒有大礙了。”
何書墨拍了拍向虎的肩膀,然後去找葛文駿。
向虎站在原地,有點摸不著頭腦。
他在平江閣多年,經曆的人和事都不算少,總覺得何書墨似乎話裡有話,但他琢磨不出來何書墨究竟是什麼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