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給廖穆兩家證明他對廖娜是真愛,廖娜讀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是他出的。
穆萱覺得,真愛也不過如此了吧!
她知道廖娜肯定會很早結婚,但是沒想到會這麼早,還未婚先孕了。
還有今天,胡宇翔居然先去送他媽和親戚,將大腹便便的廖娜留在靈堂。
這與她印象當中的真愛,差彆稍微大了一點。
穆萱望向廖娜的眼神,帶著擔憂。
許是感覺到視線落在自己身上,廖娜扭頭,對視上了穆萱。
她溫柔地淺笑,沒有說話,又回過身跟堂姐們聊天。
下半夜,大家都撐不住了,會隨便找個地方,能躺的躺一會兒,不能躺的,就坐一會兒打瞌睡。
穆萱和李芙曉依偎在一起,靠在椅子上眯了個盹。
穆萱睡眠淺,睡不著,吹鼓手時不時敲鑼打鼓,她更睡不著了,於是安心地充當李芙曉的人肉靠墊。
工作安穩之後,李芙曉似乎老了許多。
穆萱幼時記憶裡溫暖軟乎的手變得乾枯,還有些磨手,與她白淨細膩的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李芙曉的手是因為勞作太多。
就像穆紹祥的喪禮,是在穆光益家裡辦的,這就牽扯到很多事情。
像男人們,大部分主外,他們要去訂棺材、看墓地、挖墓坑,還要找好抬棺的人。
女人們,則負責迎來送往以及一應吃食。
穆萱從小時候就想不通,為什麼李芙曉每次都乾最累最忙的活,在廚房幫廚、打雜。
這一次,又是這樣。
她的手就是因為自己不愛惜,老是選擇做這些最累最雜的事情,日複一日地布滿傷口,變得乾裂粗糙。
穆萱想不通,李芙曉這是圖什麼?
李芙曉發出鼾聲,穆萱知道她這是累的。
她多希望李芙曉能夠像大伯母、二伯母、姑媽一樣,就招呼一下客人。
李芙曉卻不聽她的,她以前提出過自己的困惑,李芙曉給出的解釋是:“那總要有人去做的,誰都不去的話怎麼辦?都是為了家裡,不要那麼計較。”
穆萱卻覺得她這話站不住腳。
既然都是為了家裡,不要那麼計較,為什麼最不計較的李芙曉卻又偏偏計較很多事呢?
可見,大人都是口是心非的。
縱然做了二十年的母女,穆萱覺得自己其實很多時候都不了解自己的母親。
但是母女呢,始終是最親密的關係。
即便不耐煩、即便很討厭、即便充滿誤會,該心疼的時候卻一點兒都不會少。
看著靠在自己肩頭微微打鼾的李芙曉,穆萱就很心疼。
第三天安葬完穆紹祥之後,便告一段落。
下山的時候,穆萱看廖娜一個人艱難行走,便主動過去扶她。
胡宇翔走在前麵不遠處,都沒說過來搭把手。
穆萱意識到,愛情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。
但是去得也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