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清晨，薑嫵被頭痛喚醒。她睜開眼，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間裡，而慕衍正坐在不遠處的桌前看書。
“早...“她沙啞地開口，隨即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。
慕衍合上書，遞給她一杯蜂蜜水：“醒了？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嗎？“
薑嫵接過水杯，大腦飛速運轉。她當然記得自己說了什麼，但現在必須裝傻：“呃...我們怎麼在這裡？我不是在派對上嗎...“
慕衍盯著她的眼睛：“你提到了"任務者"，還說你是被派來幫我的。“
薑嫵的手微微一顫，但麵上不顯：“啊？我說了這麼奇怪的話嗎？“她揉了揉太陽穴，“那一定是喝多了胡言亂語...昨天小張調的那些酒太烈了...“
慕衍沒有揭穿她，隻是從口袋裡拿出手機，播放了一段視頻——畫麵中的薑嫵醉醺醺地指著天空：“我的任務進度...已經65%了！很快...很快就能完成...“
薑嫵的心沉了下去。她沒想到慕衍居然錄了視頻。
“解釋一下？“慕衍的聲音很平靜，卻帶著不容逃避的力量。
薑嫵深吸一口氣，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：“好吧...我承認，我確實給自己設了個任務。“她直視慕衍的眼睛，“就是幫你走出過去的陰影。自從知道你的經曆後，我就...想幫你。“
這個解釋半真半假，巧妙地將“任務“合理化為人文關懷。慕衍似乎接受了這個說法，沒有再追問。但薑嫵知道，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。
團建回來後，慕衍對她的態度變得有些微妙。表麵上一切如常，但薑嫵敏銳地注意到，她的辦公室和公寓被人徹底搜查過，而且她的電腦很可能被安裝了監控程序。
【建議立即清除所有可疑文件，】係統警告，【目標懷疑度已達黃色警戒。】
薑嫵卻反其道而行之，故意在電腦裡留下一些“線索“——幾篇關於心理治療的論文，一份詳細的“幫助慕衍計劃書“，甚至還有她偷偷記錄的慕衍作息習慣和情緒變化。
“讓他以為我是心理專家或者暗戀他的變態，“薑嫵對係統解釋，“總比讓他懷疑我是時空穿越者好。“
這個策略似乎奏效了。一周後，慕衍突然邀請她去家裡吃晚餐——不是慕家大宅，而是他市中心的私人公寓。
公寓裝修風格簡約冷硬，一如主人給人的印象。唯一格格不入的，是陽台上幾盆剛發芽的植物——那些白玫瑰種子。
“你居然真的種了。“薑嫵忍不住微笑。
慕衍遞給她一杯紅酒：“下周是我生日。“
薑嫵接過酒杯，有些意外他會提起這個。係統資料顯示，慕衍從不慶祝生日，因為那天正好是他母親去世的周年忌日。
“我知道。“她輕聲說，“你有什麼安排嗎？“
慕衍晃著酒杯，目光深邃：“沒有。但我想知道，你會送我什麼禮物。“
薑嫵心跳漏了一拍。這不是隨口一問，而是試探。她早就準備好了禮物，但現在她意識到，必須更加小心。
“秘密。“她抿了一口酒，“但保證你會喜歡。“
晚餐後，慕衍帶她參觀公寓。書房裡，薑嫵的目光被一本書吸引——《平行宇宙理論簡介》。她假裝隨意地拿起來翻看：“你對這個感興趣？“
慕衍站在她身後，近得能聞到她發絲的香氣：“最近在讀。你覺得平行世界存在嗎？“
薑嫵的後背微微繃緊：“也許吧。如果有，說不定另一個世界的我們也是好朋友呢。“
“朋友...“慕衍重複這個詞，語氣古怪。他突然伸手，從書架上抽出另一本書，“那這個呢？你相信時間旅行嗎？“
薑嫵的指尖微微發涼。這不是巧合，慕衍在試探她。她轉身麵對他，笑容不變：“信不信有什麼關係？反正我們又不會時間旅行。“
慕衍沒有繼續這個話題，但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始終緊盯著她，仿佛要看穿她的靈魂。
生日當天，薑嫵準時出現在慕衍辦公室，手裡拿著一個精致的禮盒。
“生日快樂。“她將禮盒遞給他，“雖然不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...但我希望至少能讓你好過一點。“
慕衍接過禮盒，慢慢拆開。裡麵是一對看似普通的銀質袖扣，但當他翻到背麵時，身體明顯僵住了——袖扣內側刻著一朵微小的白玫瑰，與他母親生前最愛的那對一模一樣。
“你...“他的聲音沙啞，“從哪裡找到這個樣式的？“
薑嫵早就準備好了說辭：“古董市場。賣家說這是二十年前的款式，我猜你可能會喜歡...“
她的話沒能說完，因為慕衍突然抓住她的手腕，將她拉近。他的呼吸粗重，眼神狂亂：“你在玩什麼遊戲？這個款式是我母親設計的，全世界隻有三對！一對在她墓裡，一對在我父親銷毀的遺物中，還有一對——“
他突然停住，像是意識到自己說了太多。
薑嫵心跳如雷。她沒想到這個禮物會引發如此劇烈的反應。係統資料裡隻提到慕夫人喜歡這種袖扣，沒說是獨一無二的設計！
“我...我不知道...“她試圖解釋，但慕衍的眼神讓她語塞。
下一秒，他的唇狠狠壓了下來。
這個吻充滿了憤怒、困惑和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，幾乎稱不上溫柔。薑嫵僵在原地，大腦一片空白。作為任務者，她接受過應對各種親密接觸的訓練，但此刻，所有的技巧都忘光了。
當慕衍終於放開她時，兩人都氣喘籲籲。薑嫵的嘴唇微微發麻，而慕衍的表情複雜得難以解讀。
“對不起。“他最終說道，聲音低沉，“我失控了。“
薑嫵搖搖頭，不知道該說什麼。辦公室裡的氣氛突然變得無比尷尬。
“我...我先回去了。“她最終說道，轉身離開。
門關上後，慕衍一拳砸在牆上。他拿起手機，撥通了一個號碼：“繼續查。我要知道她到底是誰，接近我有什麼目的。“
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，慕衍的眼神變得更加陰鬱：“不，不隻是背景調查。我要你查所有關於時空穿越、平行世界的資料，特彆是...有沒有可能有人被派來執行什麼"任務"。“
掛斷電話，他拿起那對袖扣，拇指輕輕撫過那朵微小的白玫瑰。這太巧合了，巧合到不可能是巧合。除非...
除非薑嫵真的不是這個世界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