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嫵本想拒絕，但看到他亮晶晶的眼神，還是接過咬了一口。甜中帶酸的味道在舌尖綻放，她這才想起，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單純地...品嘗食物了。
“好吃嗎？“慕衍小心翼翼地問。
薑嫵點頭，嘴角不自覺揚起一個真實的微笑：“不錯。“
就這一個笑容，讓慕衍整個人都明亮起來。他走在薑嫵身側，時不時偷偷看她一眼，仿佛要將這一刻的師尊深深印在心底。
夜幕降臨，燈會達到高潮。千盞花燈將小鎮照得如同白晝，河麵上飄著祈福的水燈，天空中綻放著絢爛的煙花。
“師尊看那邊！“慕衍指向一個賣首飾的攤位。
薑嫵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，隻見攤位上擺著各式玉飾，其中一對龍鳳玉佩在燈下泛著溫潤的光澤。
“弟子去去就回。“慕衍說完，快步走向攤位。
薑嫵站在原地，看著少年與攤主交談，然後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錢袋。他買下那枚龍佩，卻不時瞄向旁邊的鳳佩，最終紅著臉搖了搖頭。
當慕衍回來時，龍佩已經不見蹤影，隻有耳根一抹紅暈泄露了他的心思。
“買了什麼？“薑嫵故意問。
“沒、沒什麼。“慕衍慌亂地移開視線，“隻是個小玩意...“
薑嫵不再追問，心中卻升起一絲異樣的溫暖。係統不合時宜地發出警告，但她選擇暫時屏蔽。就這一晚，讓她暫且做個普通的師尊，陪弟子逛一次燈會吧。
回山前的最後一晚，他們投宿在一間河邊客棧。薑嫵半夜醒來，發現慕衍不在房中。她神識一掃，在河邊找到了獨坐的少年。
“這麼晚不休息，明日如何趕路？“薑嫵走到他身旁。
慕衍似乎嚇了一跳，匆忙將什麼東西塞入懷中：“師尊...弟子隻是睡不著。“
月光下，薑嫵分明看到了那抹熟悉的玉色——是燈會上那枚鳳佩。她假裝沒注意，在慕衍身邊坐下：“在想什麼？“
“弟子在想...“慕衍望著波光粼粼的河麵，“若有一日，弟子體內的魔性控製不住，師尊會...如何處置弟子？“
薑嫵心頭一震。這是慕衍第一次直麵他們之間最敏感的問題。
“不會有那一天。“她堅定地說。
“萬一呢？“
“那我就親手了結你。“薑嫵語氣平靜，“然後陪你一起死。“
慕衍猛地轉頭，眼中滿是震驚。薑嫵也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——這完全不符合任務者的立場，卻是她此刻最真實的想法。
【嚴重警告！宿主情感介入度突破安全閾值！】係統幾乎是在她腦中尖叫，【立即終止此話題！】
薑嫵站起身：“回去吧，明日還要趕路。“
慕衍默默跟上，一路上欲言又止。回到客棧房門前，他突然低聲道：“若真有那一天，弟子寧願自絕，也絕不連累師尊。“
薑嫵沒有回應，隻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。那一夜，兩人隔著一道牆，各自無眠。
回到玄天宗的第三天，薑嫵被掌門緊急召見。她剛離開霜華峰，一個黑影就悄然出現在慕衍房內。
“少主，彆來無恙。“黑衣人揭開兜帽，露出一張布滿魔紋的臉。
慕衍瞬間進入戒備狀態：“你是何人？“
“老奴乃魔界左使墨刑，奉魔皇之命，接少主回宮。“黑衣人恭敬行禮，“少主體內封印已開始鬆動，是時候回歸本族了。“
“胡言亂語！“慕衍手中已捏住三張符咒，“我乃玄天宗弟子，與魔界毫無瓜葛！“
墨刑歎息：“少主何必自欺欺人？您背上魔紋便是最好的證明——您是我魔界皇子，魔皇陛下的親生骨肉。“
慕衍麵色一白：“證據呢？“
“魔皇陛下說了，您體內封印會在二十歲生辰那日徹底解開。屆時魔血覺醒，您將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。“墨刑眼中閃過貪婪的光芒，“何苦在這小小宗門做個廢物？回去繼承魔界，要風得風，要雨得雨，豈不快哉？“
慕衍冷笑：“包括血洗玄天宗？包括...殺了我的師尊？“
“霜華仙子確實修為不凡，但比起魔皇陛下...“墨刑突然住口，因為他看到慕衍眼中騰起的殺意。
“滾回去告訴你主子，“慕衍一字一頓道，“我慕衍生是玄天宗的人，死是玄天宗的鬼。若他敢動我師尊一根汗毛，我必讓他後悔莫及！“
墨刑臉色陰沉：“少主恐怕還不了解自己的價值。魔皇陛下需要您的血脈完成大業，您...沒有選擇。“
“我有。“慕衍手中符咒亮起金光，“現在就讓你看看，我這個"廢物"學了什麼。“
符咒飛出，化作三條火龍撲向墨刑。魔界左使倉皇抵擋，還是被燒焦了半邊袖子。他驚怒交加：“好！好得很！少主既然敬酒不吃，那就等著吃罰酒吧！魔皇陛下自有辦法讓您乖乖回去！“
黑影消散前，墨刑陰森森地補了一句：“順便告訴您，霜華仙子收您為徒，恐怕也沒安什麼好心...“
慕衍正要追問，門外突然傳來一聲驚呼。他衝出門外，隻看到一個倉皇逃竄的背影——是青雲峰的弟子！
糟了。慕衍心頭一沉。這下，他與魔修密會的事情，恐怕很快就要傳遍整個宗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