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這樣坦然,聶粲反而有點不甘似的,“你一點也不介意?不害怕,假如有一天我像老畢——”
薑依捂住他的嘴,“我當然不可能一點不害怕,不害怕就不會聽到你受傷立即趕過去,也不會陪你在醫院等老畢醒來。可是,老郭說的對,這項工作總要有人去做。
而且,你也有你的抱負,你的熱愛,這沒什麼不對的。就像我也有自己的工作和夢想,我們可以一起努力。”
她已經不是過去,滿心滿眼隻有愛情和男人的姑娘。
空氣中突然靜止了片刻。
好像靜止了一個世紀,聶粲喉嚨像被捏住一樣,“如果,我們不能馬上領證,你也不介意?”
薑依反問他,帶著笑意,“如果我介意呢?你是不是要跟我分手?”
“分手”兩個字像刀子似的,而且是把雙刃劍。
說的人,和聽的人都會被傷到。
不僅薑依難受,聶粲心裡更像被狠狠割了兩下,他眼睛一眯,寒氣四溢,咬牙道:“你休想。”
說他自私也好,貪心也罷,他不會放手。
但他又在意她的想法,擔心她受傷害,怕給不了她幸福,所以在放手和抓住之間來回撕扯,可是,在剛才看到她的刹那,他發現他根本不需要糾結。
薑依快要被他勒死。
她心疼這個人,又氣他,“白天我說跟你去領證,你沒同意,我以為你不要我了。”
“想得美。”聶粲眼神簡直恨不得將她吞入腹,“不同意是怕你因為同情安慰我才領證,而我確實也不能跟你領證,我不會放過那幫人,接下來會更加危險,得把你藏好。”
“你這叫把我藏好?”薑依看了看周圍。
聶粲神色一僵,把她往陰影裡拽了拽,手臂抬高,把她攏在樹乾和自己身體之間,鼻尖抵著他的鼻尖,聲音輕柔又執拗,“反正我不分。”
薑依被他的氣息包圍,享受這一刻的溫存,“不分就不分。”
“可是你暫時又沒法風風光光的給我名分。”聶粲說。
薑依笑了,“那就不給。咱們先不領證,等哪天方便了再領。”
她神色是認真的,“你出去最長時間的那次,我等了你兩個多月,後來你回來,跟我說情況比較危險,我就知道,咱們關係不太適宜公開,之後也一直沒公開,這樣也挺好的,起碼我們不用擔心,公開後會有彆的麻煩找上門。”
後世多少人隱婚。
聶粲心頭被各種情緒衝撞,“萬一好幾年後才能領證呢?”
“那就好幾年後。”薑依伸出手捏捏他的臉,“我的答案是,你留下,我也留下。”
聶粲眸色一凝,雙手把她整個人按進懷裡,緊緊擁著她。
抱了好久,也許有半個小時,或者一個小時。
直到周圍的燈一盞盞的熄掉,隻有對麵火車站廣場的幾盞還亮著,稀稀疏疏的行人拖著行李過去,趕深夜的火車。
薑依的手腳都麻了,“可以回去了嗎?你得好好睡一覺。”
抽了那麼多血,為老畢擔憂心神不寧,還要糾結兒女情長,再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。
“奶奶他們明天來看你這麼憔悴的樣子,多心疼。”
聶粲放開了她,但是手還握住,“奶奶那邊我來說。”
“我們一起說。”薑依笑道:“就是一個儀式而已,她老人家會理解的。”
聶粲忽然放開她的手,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,嘴角扯了扯,“儀式有,隻是沒有證。”
他打開盒子,是兩個金戒指,小的上麵有顆小小的鑽石,薑依眼睛瞪大,“什麼時候買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