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蟬衣的眸光瞬間變得清寒無比,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輕弧。
在這個異世,有些物品的稱呼和現代還是有區彆的。比如我們常說的夜壺,在這裡是被稱作虎子的。
所以,葉老太君是讓她倒夜壺。
原本倒夜壺是有專門的粗使婆子負責,現在已經辰時過半了,斷然不會出現夜壺還未清理的道理,很顯然葉老太君是故意為之。
“怎麼?讓你為老身倒虎子,你就不樂意了?”
葉老太君冷哼一聲,瞥了一眼葉蟬衣,本就略顯刻薄的麵容,此刻如同覆上了一層寒霜,威嚴十足,繼續陰陽怪氣道:“彆以為你是無極書院的院長,就可以不重孝悌。不管怎樣,你始終是侯府小姐,身上流的是葉家人的血,有老身在的一天,你就越不過我這個祖母!”
葉蟬衣的腦海裡驀地閃現出,原主之前被召來慈馨齋立規矩的畫麵。
有罰跪祠堂的,有不給吃飯的,有杖責的,有扇巴掌的……總之老太婆仗著祖母的身份做儘了壞事。
原主性格綿軟,對於葉老太君的苛待從來都是逆來順受,不敢有一絲忤逆,可惜換來的隻是葉老太君的變本加厲。
葉老太君對葉輕煙和葉歡顏兩人疼得跟眼珠子似的,而對葉蟬衣如同殺父仇人,如此區彆對待,其原因說來可笑。
全因這個老太婆實在迷信,葉蟬衣出生時葉老太君恰好晚上起夜,不小心摔斷了腿,加上後來算命大師給葉蟬衣批八字,算出是百年不遇的災星,自此無論怎麼看都覺得葉蟬衣十分礙眼,加上葉輕煙、葉歡顏的從旁挑唆,便對葉蟬衣更加厭棄了。
“老太君教訓的是,不管老太君說什麼,做孫女的隻管照做便是。”
想到種種前塵往事,葉蟬衣的眼裡已經急聚風暴,麵上卻依舊波瀾不驚,甚至噙了一抹淡淡的笑意。
葉老太君和旁邊的崔嬤嬤皆是微愣了一下,似乎沒有料到葉蟬衣突然這般好說話。
旋即,葉老太君從鼻腔裡發出一聲不屑的哼斥聲。
她還以為這個孽障有多麼乖張,沒想到這麼快就服軟了。
“大小姐這就對了嘛!無論你有多出息,都該牢記這些都是葉家給你的,是老太君給你的,沒有老太君對你往日的教誨,你也不可能坐上書院院長的位子。老奴說句不中聽的,平時老太君對您看似嚴厲了一些,實則完全是為了你好。還有呀……”
崔嬤嬤一見葉蟬衣突然變得好說話起來,立刻順杆子向上爬,開始對葉蟬衣一陣說教。
葉蟬衣唇畔的笑意,瞬間被冷冽的寒意取代。
這個崔嬤嬤之前對原主也是百般虐待,為虎作倀。
現在還要跑出來做老太婆的裹羞布,按照現代的說法,現在就是在PUA她。
然而不等崔嬤嬤說完,葉蟬衣便出聲打斷,“流珠,給我掌嘴!打到我說停為止!”
“好咧,小姐!”
眼見葉老太君主仆對葉蟬衣這般欺辱,流珠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。
最近她跟著葉蟬衣,潛移默化下從以往的怯弱膽小,變得雷厲風行起來。
這段時間她一直習武,雖然沒有多大的突破,但是力氣比以前大了不少,再也不是以前嬌嬌弱弱的小姑娘了。
就在崔嬤嬤因葉蟬衣的話還處於驚怒時,流珠已毫不客氣地掄起了巴掌。
“啪啪啪……”
“啊!你個死丫頭,快住手!”
崔嬤嬤極力反抗,可是她平日跟著葉老太君養尊處優,加上年紀大了,著實不是流珠的對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