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蟬兒,你醫術高明,快些給你祖母瞧瞧病情。”
看到葉蟬衣站在原地,半天無動於衷,葉遠山忍不住催促道。
葉蟬衣聞言,淡瞥了對方一眼,眼角眉梢儘染冷嘲的笑意。
“侯爺真是折煞我了。這滿屋的大夫,還有二妹妹可是師從醫仙梅如軒,哪個不比我強,有他們為老太君診治,絕對可以藥到病除。”
此話一出,大夫和葉輕煙皆是臉皮狠狠抽動了一下,隻能悶聲生氣。
若是他們能醫好老太君,哪還輪到專門去喚她過來。
尤其是葉輕煙,惡毒的眼神狠狠剜向葉蟬衣,恨不得將其剝皮抽筋。
明明從小到大她樣樣都比葉蟬衣出眾,可是自從帶著葉蟬衣去了一趟無極書院,這個賤人就跟開掛了一樣,實在太耀眼了,就連醫術也是難逢敵手。
明明這樣的榮耀本該屬於她,是葉蟬衣搶走了一切,總有一天她會親手毀掉葉蟬衣。
“蟬兒,你說什麼傻話呢!如今誰不知道連醫聖陸羨之都不是你的對手,整個滄瀾大陸論醫術還有誰能勝得過你。我們原本見你平日在書院已經夠累了,不忍麻煩你,所以先請了其他大夫,誰想你祖母這次病情頗為棘手,這才不得不請你過來。”
葉遠山被葉蟬衣拂了麵子,眼裡的怒意一閃而過,但很快便強忍下來,繼續放低姿態,好言好語地說道。
在原主的記憶中,以及穿越過來後,葉蟬衣還是頭次見到葉遠山這般和顏悅色地說話。
如今想利用她了,轉頭便換了一副嘴臉。
葉遠山是打心眼裡厭惡原主,對現在的她更是有增無減,如今肯這般違心向她示好,有三分出於對葉太太君的孝心,剩下的七分便是權衡利弊的結果。
畢竟葉老太君可是整個大璃婦女的表率,她的榮耀為整個武安侯府鍍金不少。
若是葉老太君癱了死了,武安侯府的威望勢必會大幅度下降。
看似光鮮亮麗的侯府,內裡全是各懷鬼胎,利益至上,哪有親情可言。
葉蟬衣神情冷漠,一開口便足以氣死侯府所有人。
“我區區一介災星,不咒死老太君,不克死全府就已經不錯了,怎會有本事醫治老太君,侯爺簡直高看我了。”
眼見葉蟬衣如此不上道,即便有求於她,憋了一肚子怒氣的葉遠山頓時炸裂了,大聲咆哮道:“葉蟬衣,你不要不識好歹!”
“住口!”
葉老太君眼見兒子沉不住氣,及時出聲打斷。
她現在都一把老骨頭了,哪還有幾年好活的。
若是這個節骨眼惹惱了這個災星,到時撂挑子走人,那她今後隻能像個廢人一樣躺在床上了。
她堂堂一品誥命夫人,還得皇上立祠表彰,整個京都也就獨一份榮寵。
她絕不能這般屈辱地纏綿病榻地活著。
旋即葉老太君對著屋裡的梅姨娘吩咐道:“梅姨娘,你帶著大夫下去領賞吧。”
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,大夫們早就嗅到了屋裡濃濃的火藥味,生怕聽了不該聽的而被滅口,早就想逃離了,奈何武安侯不開口,他們也不敢自行離開。
如今葉老太君一發問話,大夫們紛紛抹了抹額頭,如蒙大赦般離開。
等沒有外人了,葉老太君直奔主題道:“蟬丫頭,老身知道我們之前對你有所虧欠,你不妨直接開個條件,到底怎樣才肯醫治老身?”
葉蟬衣直截了當道:“我要你和芸姨娘,把我母親的嫁妝原封不動地還我。”
芸姨娘皺起眉頭,率先開口道:“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,咱們侯府看似光鮮亮麗,這些年早已入不敷出,隻剩下一個空殼子了。夫人當年的那些嫁妝,早都用來貼補家用了。大小姐,這不是為難人呢!”
明麵上芸姨娘雖未被葉遠山抬為夫人但是執掌中饋以來,搜刮了不少好東西,不過此人摳摳搜搜,是個上不得台麵的,貴重東西進了她那兒,想要再拿出來,簡直比要了她的命還難。
葉蟬衣冷笑一聲,抬步便要往外走。她懶得去扯皮,反正總有人比她著急。
果然,下一刻,隻聽葉老太君怒道:“芸姨娘,你給我閉嘴!”
眼見葉老太君動怒,芸姨娘隻能識趣地閉上嘴巴。
“蟬丫頭,請留步。”葉老太君喚住葉蟬衣。
待葉蟬衣頓住步子,轉過身來,葉老太君也已斟酌好說辭,繼續道:“你母親的嫁妝,自然是留給你的。當初柳氏去世的早,你還年幼,祖母替你保管了大部分嫁妝,如今你已長大,自然是要還你的。隻是年代久遠,嫁妝清單也不知去向,加上下人們又笨手笨腳的,難免會折損一些,祖母和芸姨娘隻能儘力而為了。”
葉老太君當年和芸姨娘分明是強行霸占了柳氏的嫁妝,如今還能冠冕堂皇地說成是保管,如此恬不知恥,也隻有她能做到臉不紅心不跳了。
葉蟬衣從袖裡取出一個折子,似笑非笑道:“前段時間我給遠在北地的外祖父去了一封書信,這是他老人家送回來的母親當年的嫁妝清單。我會照著這份清單拿回母親的所有嫁妝。但凡有丟的破損的,須原價賠償或是用同等物品替換。”
此話一出,在場之人的臉色都十分難看。
尤其是葉老太君,一張臉如同漲成了豬肝色。
原本以為可以隻要交出小部分的嫁妝就能蒙混過關,沒想到對方一點兒也不好糊弄,竟是有備而來。
便在這時,葉歡顏站出來極力反對道:“老太君,不可以!您說過這些嫁妝以後是給顏兒和二姐姐陪嫁的!怎麼能交葉蟬衣呢?”
葉輕煙走過去,牽著葉歡顏的纖手,柔聲安慰道:“姐姐是府中嫡女,那些嫁妝自然是緊著她的,你莫要胡鬨了。”
葉輕煙看似為了息事寧人,實則是火上澆油。
葉歡顏一向自命不凡,總不甘自己的庶女身份,葉輕煙這番話無疑是在刺激葉歡顏。
葉蟬衣冷冽的目光掃過葉輕煙和葉歡顏,唇畔泛起一抹嘲諷的弧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