芸姨娘很快認清了現實,她能屈能伸,從頭上摘下一對明珠鑲金的纏枝發簪,不甘遞出去,咬牙切齒道:“這對發簪少說也值個三百兩,拿去吧!”
流珠、紫鳶,歡天喜地地接過去。
葉蟬衣看到芸姨娘那如同吞了活蒼蠅的表情,朝著流珠、紫鳶莞爾道:“芸姨娘出手如此闊綽,你們還不謝謝芸姨娘。”
“多謝芸姨娘。”
流珠、紫鳶十分配合地開口。
芸姨娘一口氣差點兒上不來。
纖手死死攥住袖口的一角,心裡的恨意似波濤般洶湧激蕩。
該死的!這個小賤人絕對是為了惡心她的!
她真是小看對方了。
要不是眼下她沒有帶足銀子,也不會舍得白白送出那對發簪。
芸姨娘越想越不甘心,喉間猛然湧起一股腥甜,幾欲竄出喉間,她連忙強咽下去。
眼下她必須儘快離開這個鬼地方,否則再待下去,必要被氣得吐血而亡。
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。侯爺說得沒錯,隻要這個小賤人留在侯府的一天,她總有機會百倍千倍地討回來。
覺察出芸姨娘的意動,葉蟬衣掃了一眼還跪在那裡的掌櫃,似笑非笑道:“芸姨娘,帶著你的人離開,還有被你私吞的那筆銀子,一文都不能收。等什麼時候收到了那筆銀子,我什麼時候去給老太君醫治。”
葉蟬衣說到這裡,微微一頓,繼而道:“我可以等,就是不知老太君能不能等!”
芸姨娘聞言,身形猛然一晃,她還想說什麼,葉蟬衣已經轉身徑直離去。
直到葉蟬衣離開半晌,芸姨娘仍有些回不過神,最後那句話還在她的腦海裡不斷回旋。
是啊,老太君要是有個三長兩短,侯爺一定怨上她的。
夫妻間最忌諱的就是一方產生了怨憤,到時兩人離心,那她才真的是失去了一些。
不過剛才葉蟬衣的一句話也警醒了她。如果她想在侯府徹底站穩,還得有個兒子傍身,以後不管侯爺再娶什麼樣的女人,她的兒子都是侯府長子,她都可以母憑子貴。
看來和侯爺生個兒子的計劃,是時候提上日程了。
不過眼下最重要的,還得儘快想辦法補上那十五萬兩的空缺。
等以後有了兒子,侯府的所有一切都是他們母子的,葉蟬衣這個小賤人終究是要嫁人的,更何況還能不能活到出嫁都不好說。
想通這點,芸姨娘覺得自己不該執拗於一時得失,於是匆匆回去開始搜羅首飾變賣,湊齊十五萬兩銀票。
晚膳之前,芸姨娘終於湊夠了十五萬兩,她來不及喘息,腳下不停地又去了瀟落居。
芸姨娘眼睜睜看到葉蟬衣從她手上接過那厚厚的一疊銀票時,心都快要滴出血來。
隨後,葉蟬衣收好銀票,這才不慌不忙地去了慈馨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