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廝得了金葉子,頓時有種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的興奮勁兒,十分熱情地解釋道:“所謂茶戲,簡單說就是一種采用“注湯”或“湯勺攪拌”的方式,使茶乳幻變,形成各種圖案的技藝,又稱分茶、水丹青、湯戲。雖然說起來簡單,但是真正操作就會知道有多難了。與一般的水墨畫不同,茶戲采用的是顏色疊加,或不同材料疊加的辦法來呈現圖案,而茶戲是僅用茶和水就能在茶湯中顯現出文字和圖像。”
暗朔聞言,感覺既神奇又不可思議。
隨後,小廝識趣地退出包廂,輕輕地關了門。
一聽小廝將茶戲吹捧得如此神技,暗朔便留在包廂沒有出去,他也想瞧瞧到底是不是和小廝說的一樣。
雖然蕭雲寒很介意有人擾了他和葉蟬衣的獨處,不過眼下是未來王妃炫技的時候,他也想彆人知道他的女人有多麼優秀,最好讓羨慕嫉恨恨統統都砸來。
接下來主仆兩人幾乎是屏著呼吸,欣賞著葉蟬衣的一係列操作。
每進行一步,她便報出相應的雅稱。
她先是用文火烘烤餅茶,開口道:“此乃文烘龍團。”
接著隻見她將餅茶用茶臼錘碎,“這叫臼碎圓月。”
然後她將錘碎的茶葉磨成細粉,並用茶拂將茶粉掃入容器內,解釋道:“這叫石來運轉。”
“用茶羅篩取茶粉,這叫樞密羅茶。”
“用茶瓶衝點茶粉。這步叫茶瓶點衝。”
“將茶粉用茶筅調成黏糊的膏體,這叫融膠初潔。”
“用竹筅擊拂茶盞,指繞腕轉。這叫竹筅擊拂。”
蕭雲寒的目光一直鎖定在葉蟬衣的身上,隻見眼前的女人如同一個發光體,恬淡聖潔,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。
剛才她點茶時,茶湯順滑,此刻擊拂又化用了琴技中的拂弦,湯花綿密,露而不散,茶味清香悠遠。
這手茶藝隻怕當世難出其二。
他心中久久激蕩不平,每一次見到這個女人,她總會帶來出乎意料的驚喜。
真想把這個女人偷偷藏起來,省得被其他男人覬覦。
“至於最後一步呢,便是以茶膏為紙,以清水為墨,以茶勺為筆,由此作畫。”
葉蟬衣一邊解說,一邊以茶勺為筆,想也沒想,在茶湯上一陣揮舞,一匹雄赳赳的駿馬躍然而現。
隨後,她略一沉思,抿著嘴,眉眼裡儘是專注,所有的靈感都注入在茶勺上,時而大刀闊斧地畫著粗線條,時而細致地描幾下,由淺入深,細膩勾畫。
片刻之後,一個手握兵器,身騎戰馬披著鎧甲的俊美男子,在茶湯上呈現出來。
男子英姿勃發,劍眉英挺,墨眸銳利,削薄輕抿的唇,棱角分明的輪廓,修長高大的身材,宛若黑夜中的鷹,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,渾身散發出凜凜殺意,帶給人強烈的壓迫感,有著傲視天地的強勢。
暗朔忍不住驚呼出口,“主子,您看,葉大小姐畫的是您。”
蕭雲寒定睛一看,畫中之人果然與他有八分相像。
“茶戲做出的茶湯,不僅可以觀賞也可以品飲,但它的圖案保留的時間有限,隻能短暫欣賞。小皇叔,快嘗嘗味道如何?”
葉蟬衣一邊說著,一邊將做好的茶戲,遞到了蕭雲寒的麵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