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雲寒帶著葉蟬衣來到了一處較為僻靜的宮殿。
藍底金邊的匾額上題著龍飛鳳舞三個大字,甄禾宮。
葉蟬衣看到那個“甄”字,不禁心中一動,果然下一刻便聽蕭雲寒低聲道:“這是母妃生前的寢宮。”
葉蟬衣垂眸,以她的視線角度,正好可以看到蕭雲寒略顯落寞的眉眼,就連那一排排濃密狹長的睫毛,好似也染上了一層淺淺的哀愁。
葉蟬衣張了張嘴,想說點兒什麼,可是她一向不擅長安慰彆人,最後隻能化作一聲略帶無奈的歎息。
甄禾宮的殿內,種滿了一株株的合歡樹,還未到合歡樹的開花時節,遠遠望去纖纖鋪翠,好似一團團綠色的雲霧,縈繞於半空,煞是好看。
皇宮的其他殿宇,基本上種的都是玉蘭樹、鬆柏一類,如此一來,滿院禾歡樹的甄禾宮倒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。
“哇,好多合歡樹啊!小皇叔,再過兩三個月,滿院的合歡花開,一定更加好看。”
葉蟬衣說到這裡,眉眼彎彎道:“到時你可一定得幫我多收些合歡花。這合歡花有很好的藥用價值,可以解鬱安神、滋陰補陽。”
蕭雲寒略一沉吟,唇角勾起一抹彆有深意的弧度,出言拒絕道:“這個忙本王不能幫你。”
葉蟬衣不解道:“為何?”
“那個時候,想來你我早已成婚,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,那個時候,你不應該親自來這裡給婆母請安嗎?”
“咳咳……”
葉蟬衣頓時輕咳兩聲,來掩飾自己的尷尬。
蕭雲寒用眼角察覺到葉蟬衣不自然的臉色,也沒有再繼續打趣。
狹長的鳳眸掃過滿院合歡樹,腦海裡忽然間就印烙在兒時記憶中的一幅畫麵。
下一刻,蕭雲寒眼神縹緲,透出憂雲般的沉思。
隻聽他緩緩開口道:“母妃當年雖然極受父皇寵愛,但畢竟六宮粉黛,後宮妃嬪與朝堂局勢息息相關,父皇也無法做到獨寵母妃一人。所以在本王兒時的記憶中,印象最深的,便是她倚在合歡樹下癡癡等待的畫麵。”
說到這裡,蕭雲寒略一停頓,幽幽低歎道:“母妃喜歡合歡花,父皇便為她種了滿院,可在本王看來,母妃的恩寵就如同合歡花的花期,一年十二個月份,隻有六七兩月的綻放,正應了那句,‘不見合歡花,空倚相思樹’。”
聽出蕭雲寒話中的憂傷情緒,葉蟬衣隻能暗自唏噓。
這可能就是後宮妃嬪的悲哀。
雖然過著錦衣玉食的日子,但是她們也隻能和彆人分享夫君的愛。
“所以本王此生,隻願與你一生一世一雙人,比起合歡花,本王更希望你是天竹葵。”
蕭雲寒抿唇一笑,滿臉的寵溺隱藏不住。
“為何是天竹葵?”葉蟬衣不解道。
“天竹葵一年四季都開花。願你花開不敗,幸福永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