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然,這些不是她能告訴蕭雲寒的。
葉蟬衣頓了頓,愁容滿麵道:“我雖知道對症的藥方,不過我擔心,這裡的醫療條件有限,很難應對。”
蕭雲寒伸手握住她的手,掌心的溫度傳遞過來,給了她些許安心。
“彆怕,有我在。無論遇到什麼困難,我們都一起麵對。”他目光堅定,“我們先等探查的結果,再結合太醫院的意見,一定打一場漂亮仗的。”
暮色將寢殿的紗幔染成琥珀色,葉蟬衣將最後一份疫情奏折重重拍在案上,指甲在宣紙上劃出淩亂的褶皺。
案頭的藥涼了三回,她卻渾然不覺,額角沁出的細汗順著下頜滑落,在龍袍上暈開深色痕跡。
"阿蟬。"
蕭雲寒推門而入,玄色衣擺帶起一陣風,將案頭的圖紙卷起。他看著她蒼白的臉色,眼底泛起疼惜。
“該用膳了。”
葉蟬衣猛地起身,錦緞裙擺掃落一盞茶盞。瓷器碎裂的聲響裡,她聲音發顫。
“你看這些折子!每日新增千人,藥材告罄,流民湧入京城......”
話未說完,她忽然踉蹌,蕭雲寒長臂一攬將她圈入懷中。
熟悉的檀香混著龍涎香撲麵而來,葉蟬衣緊繃的脊背漸漸放鬆。
蕭雲寒的掌心貼著她冰涼的後頸,一下下輕拍:"我在。"三個字像春日融雪,順著她的血脈漫開,驅散了連日來的焦慮。
窗外雨打芭蕉,葉蟬衣靠在蕭雲寒肩頭,將現代疫情防控的記憶娓娓道來。
防護服、隔離區、方艙醫院......這些陌生的詞彙在燭火中化作具象的畫麵。
蕭雲寒認真聽著,修長的手指在她手背上畫著圈,偶爾發問,眼底的憂慮卻愈發濃重。
“阿寒,朝堂這邊就交由你了。”葉蟬衣突然抬頭,鳳眼裡燃起決然的光,“我決定親自帶著太醫院去救治疫病。”
蕭雲寒的瞳孔驟然收縮,扣住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覺加重。
“胡鬨!你可知疫區有多危險?”
“正因為知道,才必須我去。”
葉蟬衣掙脫他的手,起身時龍袍上的金線在燭光中流轉,恍若燃燒的火焰。
“醫書上曾經記載的那場疫病,舉國封城才控製住。如今大璃國若要熬過此劫,需要一個決斷者。”
蕭雲寒望著她決絕的背影,喉結滾動。
殿外的雨勢漸急,簷角銅鈴叮咚作響。
他想起初見時,她也是這般固執——仿佛從漫天霞光中走來的女子,帶著不屬於這個時代的鋒芒,卻一步步走入他的心底。
“我要與你一同去。”蕭雲寒上前半步,聲音低沉卻不容置疑。
“朝堂自有肱骨之臣,可你身邊不能沒有我。”
葉蟬衣轉身,眼中泛起水光,“不行!你若有閃失......”
“那你呢?”蕭雲寒突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,劇烈的心跳透過衣料傳來。
“你可知這些日子,我看著你不眠不休,有多害怕?”
他的聲音染上幾分沙啞,“阿蟬,彆讓我在京都日夜懸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