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蕊沉默了,嘴巴張了張,心中萬分猶豫。
嘟嘟都這樣付出了。
她如果堅持要走,那她還是人嗎?
她連一個小孩子都不如!
陸景琛看著她布滿淚水,卻異常堅定的目光,一時間摸不清她內心想法。
他隻好柔聲勸道:“你自己好好考慮清楚吧,我不逼你,我尊重你。”
“我想清楚了,你說得對,我不該以愛之名來禁錮你,你是一個人,你是自由的。”
“所以,如果你堅持要離開,我不會攔著你,並且還會祝你永遠健康幸福。”
夏蕊抬起頭,怔怔的看著陸景琛。
他的突然服軟,讓她的心情複雜到了極點。
不得不承認,這對父子深深戳中了她的軟肋。
她就算真的走了,這輩子都會活在內疚中。
她這輩子都會對不起嘟嘟。
空氣變得沉默。
兩人隔著幾步之遙,誰也不再說話,仿佛騰出了空間,讓彼此都冷靜冷靜。
夏蕊摸著重症監護室的玻璃門,淚眼婆娑的盯著裡麵的嘟嘟。
她的孩子啊……
他渾身都插滿了管子,麵黃肌瘦,小小的身體,承受著與年齡不符合的痛苦折磨。
他肯定很痛吧?痛得連眼睛都睜不開……
他是昏迷了嗎?還是痛得昏過去了?
哪怕是大人,都難以承受這樣的醫療試驗,過去在第九監獄的日子裡,她深有感觸。
如今,卻要她的孩子,為了救她,承擔這種痛楚。
夏蕊的心臟如同被人掏出來,用刀子狠狠的割著,痛得她無法言語。
“我去一趟醫生辦公室,你要是想留在這裡,可以多留一會。”
等了約莫半個小時,陸景琛開口道。
就在他轉身離開時,夏蕊喊住了他:“我有話想跟你說,是關於那天在樓梯底的事。”
“嗯?”陸景琛皺眉看著她。
“其實那天我不是因為新藥副作用暈倒了,而是被古猛襲擊了,我就是那時候,被他要挾跟他離開的!”
陸景琛大驚:
“還有這種事?那你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?我一直以為你是線上跟古猛聯係的!”
“因為我要慎重考慮要不要跟古猛離開,又不想你擔心,所以就沒說出來了。”夏蕊遲疑了片刻,繼續道:
“我說了忤逆的他的話,肩膀下方,還被他咬出了一道齒痕。”
“我是怎麼也不料到,古猛竟然會親自出現在圖書館大樓。”
“那你有沒有看到他長什麼樣子?還有指紋,有沒有留下?”陸景琛說完,又搖頭道:
“古猛最擅長易容術,更不可能大意到留下指紋。”
“但是他既然出現在圖書館大樓,還咬了你一口,還是有跡可循,我馬上調監控追蹤!”
“還有,蕊蕊,你把你的齒痕露出來給我看,我拍個照片,這也是一個追蹤的關鍵點。”
夏蕊沒有拒絕,把衣服拉下來,讓陸景琛拍了張照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