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蕊懷疑過對方是古猛,但這個男人身材瘦小,不管是外形還是聲音,都跟古猛不相符。
而且他身上還有一股莫名的親切感,讓她感受不到任何敵意。
這種感覺很奇怪,卻又令人心裡感到慰藉。
“我是這座陵園的守墓人,每天都給臟了的墓碑擦擦,我觀察到你在這裡坐了一天了。”口罩男人語氣溫柔:
“你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?如果不想說,我也不會勉強你。”
“當然,你要是想說,我也會做一個合格的聆聽者。”
夏蕊依舊搖搖頭。
她哭得太久了,沒進食也沒喝水,她的嗓子乾枯得發出聲音都困難。
“其實人生在世,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,你覺得你今天邁不過去,等三年後再回首,你早已釋懷,還會覺得,自己那天怎麼會這麼傻,竟然傷心了這麼久。”
“如果你受到傷害了,你就更不應該頹廢,憑什麼受害者是你,悲傷的依然是你呢?”
“永遠都要記者,人生活在這個世界裡,除了生死,沒有大事。”
口罩男人在她旁邊,不停的說著大道理。
其實道理夏蕊都懂,隻不過她現在沒有辦法接受現實。
如果可以,她也希望找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三年。
或許到時候,她就能釋懷了吧。
“小姑娘,你知道嗎?每個人都有故事,永遠有人的故事比你更悲慘。”口罩男子耐心地說道:
“就像我,也是從生死的刀尖上走過來的,一路走來,披荊斬棘,現在四五十歲了,回頭當年,所麵對的苦難,我都能從容的回憶了。”
“你還小,或許我對你說的話,你還不能消化。”
“如果你願意,我可以把我的故事跟你說說,如果能給你帶來啟發,自然是好的。”
“如果不能,你就當無聊的時候,聽聽故事吧。”
夏蕊點點頭,淚眼婆娑的看著口罩男人。
“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,就雙雙去世了,我是被人抱養的。”
“幸運的是,抱養我的家庭很富裕,在兒童到青少年期間,我不僅生活優渥,還得到了最好的教育資源。”
“到最後,我甚至成了家族的希望,被視為接班人培養,我也不負眾望,交出了一份又一份滿意的答卷。”
“二十歲那年,我遇到了我心愛的女孩,可她出身貧瘠,不學無術。”
“那又怎樣?我還是不可自拔的愛上了她。她桀驁不馴,帶我去紋身,帶我去混吧,帶我去溜冰場……”
“我跟她在一起,過著墮落又快樂的日子,我的叛逆因子徹底被激活。”
“可好景不長,我作為家族的希望,在社會中有地位有身份,耀眼又出色,跟底層人的她,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。”
“所以,家族的人瘋狂的反對我們,為了拆散我們,不擇手段。”
“在我們相愛的第二年,她被綁架了,等我趕去的時候,親眼目睹她為了逃生,從百米懸崖跳了下去。”
“綁架她的人,正是我的養父,他為了分離我們,要讓我們生死永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