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正每天隻完成規定的工分。
其他知青都憋著一口氣你追我趕,白玉華絕對不會參與。
完成每日規定的最少積分,就開始摸魚。
但是呢,她並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種五穀不分的城裡人。
她懂得很多,會的也很多,說得也頭頭是道,而且腦子靈活,提出很多優秀的點子。
所以,現在他一般喜歡把她帶在身邊,把自己的知識經驗傳授給她。
有些人,不愛思考,就喜歡做體力勞動,但是有些人天生就是做腦力勞動的。
二者一樣是能夠創造價值的,沒有孰高孰低之分。
顯然他這個徒弟屬於後者。
他沒有強求白玉華跟其他人一樣。
“那我再考你幾個問題。”
“大風天能定苗嗎?”
“不行。”
“遇到的老虎咬斷的苗怎麼辦?”
“選擇一個陰雨天及時補苗,澆透定根水,同時移栽的時候要帶土坨,防止被咬。”
“為啥定苗要選在34片葉的時候?”
“這時苗情穩定易分辨,過早易誤判,過晚傷根多。”
王研究員滿意地點點頭,遞給白玉華一根自製的木尺,“下去幫忙吧!”
“注意去弱留強的原則,小心彆傷到留下來的根莖,保留株距大約30厘米的健壯苗,同時檢查葉片是否呈現品種特有的深綠色特征。”
白玉華對這個工作已經很熟悉了,上一世,去到大連,所有的勞作沒少做過。
笑著說:“好咧,師傅,我知道‘三看’標準:看葉鞘顏色是否紫紅、看葉片是否寬厚挺拔、看株高是否整齊一致。
那我先去一起幫忙了!”
他們雖然是試驗連的,但是在人手不夠的時候,還是一樣會去幫忙,而不是天天都呆在自己的試驗田裡麵。
試驗重要,整個生產建設兵團也重要。
王研究員看著白玉華風風火火下了地,心中默念她說的三看標準,很準確,也好記。
雖然大家都是這麼做的,但是沒有人總結過,王研究員心裡有了一個初步想法。
看著她非常熟練地定苗,根本沒用上自己給她的木尺,又直又準,有一種種莊稼老手的錯覺。
可是她是明明是城裡來的。
那就是先天的種莊稼聖手。
王研究員也沒有閒著,很快就收回目光很快就跟著一起埋頭定苗。
白玉華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消失,才鬆一口氣,她已經努力藏拙了。
上一世在這裡的那幾年,她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城裡人,搖身一變,種莊稼什麼都懂,而且為了能填飽肚子,有錢看病,其他女知青一天七八個工分頂天,她咬牙努力每天十工分。
就算跟顧方盛結婚了,顧方盛也把所有的錢都交給她,但是一心想著要回城,不想跟他有什麼交集,所以愣是沒用他一分錢。
當時自己為什麼有這種想法?
對了,是隔壁鄰居跟她講的,她深以為意,現在想來,她真是太傻了。
竟然聽了她的話。
明明能輕鬆一點,自己那麼強乾什麼?
白玉華覺得上一世自己的腦子肯定被漿糊給灌滿了。
一直弓著腰和蹲下交替,這樣不會因為保持一種姿勢而難受。
但是時間久了,一樣也很難受。
手指甲縫隙裡麵,塞滿了黑泥,難受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