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思言道:“所以我要有自己的棋盤,若總做彆人的棋子,我遲早會死在她手上。”
謝知安看她一眼,終是點頭:“你若真要走這條路,就彆回頭。”
霍思言起身,將奏折一並收入袖中。
“我從不回頭,從今日起,我要讓朝中上下記住我的名。”
宗人府西廊,風靜樹落,烏鴉棲枝,一聲不響。
霍思言翻開手中卷宗,眉目如霜。
沈芝立於側旁,欲言又止。
“你是不是覺得我太急了?”
霍思言問道。
沈芝搖頭:“但也正因為你急,朝中才動了。”
霍思言垂眸,指尖在案卷上敲了敲,低聲道:“現在,方遇倒了,可那場戰真正下令斷糧的,是兵部尚書程遠。”
“而程遠已死,遺言雖在,但仍有疑點,那年冬巡之前,他曾秘密覲見太後一次,回來沒多久,就暴斃了。”
“你覺得這巧不巧?”
沈芝抬頭看她:“你是說……程遠也是被犧牲的?”
霍思言道:“不論是不是,我要的,不隻是方遇,我要知道,那年是誰在操盤,是誰把七營當成棄子。”
宗人府正堂,謝知安帶來一份密信。
他將信遞給霍思言,低聲道:“這是從南州帶來的。”
“當年七營中唯一幸存的軍中文吏,被安置在南州兵營庫房,如今升作副典吏。”
“他那年曾偷偷記錄每一封調令變動,如今手中尚存副本。”
霍思言接過密信,唇邊揚起冷意。
“這才是我想要的命脈。”
謝知安語氣一頓:“可是……他家人近日突遭盜匪,險些全家死絕。”
霍思言握緊密信,眼底森寒:“看來太後也怕他活著……那就更不能讓他死!”
當夜,宗人府秘密派出小隊,由沈芝親自押送,直奔南州。
烏鴉小白自霍思言肩頭飛起,一路盤旋護送。
沈芝離前,霍思言在耳旁低聲吩咐:“帶他回來,無論生死。”
沈芝應聲而去,不帶一兵一卒,隻攜令符與隱衛,隱入夜色。
翌日,朝中百官果然分為兩派。
一派支持徹查兵部舊案,欲以此機會徹底清洗太後係人馬。
另一派則為太後圓場,稱“前嫌既清,無需深挖”,試圖將局勢平穩壓下。
宗人府此時站在風口,霍思言的一舉一動,牽動朝局風向。
謝府中,謝知安召來舊友密議。
“如今局勢已明,霍思言是唯一敢撼太後之人。”
“可她若孤身搏命,難免生死一線。”
“諸位,若要改朝局,就看你們誰敢下場。”
宗人府暗室內,霍思言獨自執筆,正在重繪兵部調令脈絡。
小白飛回窗欞,帶來一縷血色帛布。
她抬頭,目光瞬間一沉。
“沈芝他們……出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