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臨忍不住低罵道:“好算計。”
霍思言冷道:“可惜,不夠隱秘,這秘密太容易被發現。”
“我們行動夠快,他那些暗棋就成了把柄。”
“接下來,把這份族譜副本和魂術痕跡一並送入禦前,務必在兩日內公開此案。”
魏臨拱手:“是。”
霍思言起身,披甲執劍,目光冷徹。
“我要讓他知道,他根本沒資格上桌。”
禦書房。
皇帝靜坐窗前,聽完太監低聲通稟後,隻輕輕放下手中書卷。
“霍思言要將宗譜翻案,魂術私印全錄歸檔,還擬了三王黨人名單?”
“連老三藏的那份太後外令,也找到了?”
內侍垂首:“皆屬實。”
皇帝忽而笑了笑,眼神卻極冷。
“他還真以為,隻要我登了位,就不會再動他?”
“我讓他活到今日,是給他台階。”
“他以為我不知他拜過幾位老臣,喂了多少魂師,暗收多少名冊?”
“他自詡穩重,實則蠢笨。”
他取出一枚小金令,在掌中翻轉,語氣幽幽:“從今往後,三王可有可無。”
“而霍思言……才是我的鎮國之刃。”
同一夜,謝知安獨立長街,看著赤林營方向燈火未熄。
他手中把玩著一封還未送出的書信,信上落款隻一個字:言。
他喃喃低語:“你一刀刀砍下去,是在替謝家清算,替皇上除敵。”
“可你有沒有想過,到最後你剩下的,隻有一灘灘血。”
三王被削權禁朝的第三日夜,赤林營悄然封鎖內城東側,魏臨率三十親兵,已按密令包圍三王府。
府門外,無聲燈火。
街上百戶皆被提前疏散,無人知曉今夜王府將起風雷。
魏臨踏入影中,聲音淡淡:“將軍……東廠內線已入府南廊,後門三進封死,暗門兩處亦封。”
霍思言點頭:“走。”
她一身夜行素衣,披甲未佩劍,步入王府大門,眼神犀利。
三王之案雖未徹底裁定,但手中宗譜、魂術痕跡皆證據確鑿。
陛下特下密旨,允她“夜查王府,以防文書外流”。
其實就是一紙“王府通緝令”。
她隻要搜出一物,哪怕隻是一封詭異書信,就能徹底鎖死三王殘餘勢力。
穿過月門,王府燈火昏沉,唯西偏閣有微光透出。
沈芝早已等候,她麵色微寒:“北廂書閣有封魂氣息,但極微,怕是用了伏陣遮掩。”
霍思言頓了頓,沉聲吩咐:“帶我去。”
北廂書閣,層層書冊堆疊如山,檀香嫋嫋掩去大半氣息。
霍思言站在角落,目光一掃而過,忽然腳步一頓。
她手指輕輕按住書架一隅,那處木麵微陷,仿佛有人長期觸碰。
“魏臨,借你手。”
魏臨走近,一掌拍開木層,書架猛地一沉,露出一道狹窄暗格。
霍思言低頭望去,一卷深藍錦函靜靜躺在其中,外封未開,卻有一縷極淡魂痕漂浮。
她眸光一凜,拔出匕首,將錦函挑起。
沈芝低聲道:“封印是半魂術鎖。若非提前設陣,取出即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