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喚沈芝。”
魏臨一愣:“她不是還在東廠……”
霍思言道:“她調的是這幾人的上任令文。”
“她知道他們背後是誰。”
不過半盞茶的時間,沈芝已踏入堂中,一身風雪未卸,神色卻無半點波瀾。
她走上前,一眼掃過那幾名吏員,忽而伸手一指其中一個:“此人,叫白寇,原名魏允。”
“西溟魂部第四司,曾在‘密調小組’任職,偽造身份、入境五年。”
“還有此人……名常文,實為黎疏,東廠舊案中失蹤線人,早已名義死於邊境。”
霍思言道:“既然已證實二人為假,可依法處置。”
魏臨應聲點頭,拔刀一步上前。
刀光一閃,血濺當場。
餘下五人驚恐哆嗦,第三人終於大喊一聲:“我說!我說!”
“祁風,他不在京中,他……”
話未說完,忽聽“砰”一聲悶響,那人頭顱猛地後仰,雙目圓睜,口中血沫直湧。
眾人一驚,魏臨飛撲而上查看:“牙毒。”
沈芝臉色驟變:“是封口印術。”
霍思言眯了眯眼:“他們身上有術封,超過界限不得吐實,一旦違命,毒即發。”
“看來這批人……僅是外圍。”
謝知安低聲道:“真正的網眼,在更深裡頭。”
霍思言忽然轉身:“魏臨,傳我令。”
“即刻封鎖東城口、北郊外營、西市暗街。”
“凡近三日出京之人,皆需報備。”
魏臨應聲而去。
沈芝立於堂內,忽而問:“你是想堵誰?”
霍思言冷笑:“那個三天前入城、如今無影無蹤的人。”
“‘方誌言’,或者說……祁紹。”
沈芝目光微冷:“你以為他還沒走?”
霍思言語氣沉冷:“若他真走了,不會在檔上留任何蛛絲馬跡。”
“他留下,是為了看我能不能翻得動這張網。”
謝知安插話:“你說,他是不是等著你主動把人清完,再好收尾?”
霍思言道:“所以我們不能再按部就班。”
“我要以金雀之名,反封東廠三司。”
沈芝微怔:“你瘋了?那是太後的心腹場子。”
霍思言抬頭,眼神冷銳:“那就再瘋一點。”
“讓她知道,這張網,不止她敢織。”
“我,也敢剪。”
深夜,西郊外營一處隱秘地牢內。
祁風身披黑袍,立於火盆前,望著躍動火光。
身後一人躬身稟報:“金麟衛已緝出第三司七人。”
“其中兩人封口失敗,餘者已死。”
祁風眯起眼,輕輕撣去袍袖一縷灰燼:“霍思言……動作快了點,也好。”
他轉身,慢慢踱步至鐵門前,門內關著一個人,渾身血汙,看不出原貌。
他垂眸看了一眼,語氣輕描淡寫:“你說她能找到這兒嗎?”
門內之人抬頭,目光冷厲。
“若她真是謝賀的女兒,能。”
祁風勾了勾唇角:“那你說,我還該不該……留下你?”
門內那人咬牙冷笑:“你若留不住她,就留不住我。”
祁風笑了,聲音落在火光中,猶如蛇信輕吐。
“那就試試,誰先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