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況且……”
她語氣一頓:“如今局勢不容得我再往後讓。”
“太後未死,魂術未除,東溟又以使團之名行探邊之實。”
“我若還坐著不動,便是等死。”
沈芝看著她,忽而問道:“你當初放我一命,是因為知道會有今日?”
霍思言側過頭:“不,我隻是覺得你有用。”
“我活得比謝賀久,就要比他走得遠。”
“謝賀留下的,是忠;我留下的,是人。”
沈芝垂眸一笑:“你是我見過,最像太後的人。”
霍思言轉身,眼神沉靜:“錯,我是最不像她的人。”
她說罷,腳步一轉,已走下石階。
此時,魏臨快步來報:“人失蹤了。”
“從金雀樓後門出去後,他進了花部偏院。”
“再出來……就變了個人。”
霍思言神色不動:“說細些。”
魏臨咬牙道:“俞姓之人出門後,進入偏院盥洗間,再出來時,步態、氣息皆換,雖衣著未改,但明顯有調換痕跡。”
“我們查了盥洗間,隻剩衣物一套,原人不知所蹤。”
沈芝眉頭擰緊:“魂術易容?”
魏臨點頭:“應該是。”
霍思言眼神沉了幾分。
“看來這批人……不僅來探口風,是早就預備好的。”
“他們的底氣,不隻仗著外交身份。”
她低聲道:“東溟可能早就安插了替身傀儡,隨時調換,避我查探。”
沈芝頓住:“你是說……使團裡根本就不是他們原本的人?”
霍思言點點頭:“至少三人,魂術氣息有異。”
“再配上替換係統與出入路線,這些人……不是一般的死士。”
魏臨皺眉:“那我們該如何應對?”
霍思言思索片刻,忽然低聲道:“沈芝。”
“我讓你帶人盯住東溟使團今夜的駐地,記住,彆動手,也彆現身。”
沈芝凝眉:“你打算……?”
霍思言冷聲道:“我要他們以為我們放鬆了警惕,趁著今晚換人,我來釣他們的主使。”
“這些人進宮,本不是為了朝中權柄,他們要兵圖。”
沈芝眼神一動,若有所思。
“是那份謝賀死前藏起的舊圖?”
霍思言點頭:“當年他藏了兵圖副本,繪有大昭九郡兵力部署、魂陣布點。”
“若落敵手,便是我朝半壁儘失。”
沈芝冷聲道:“他們怎麼知道兵圖未毀?”
霍思言嘴角微揚:“是我故意放的風。”
“太後囚時手中還握殘章三頁,東溟此來必聞風而動。”
“我不信他們不上鉤。”
“隻等今晚,我一把火,把他們引出來。”
她轉身朝魏臨道:“帶人入東市暗巷,從密探局取火鴉。”
“讓小白領路,我親自盯這一局。”
魏臨領命而去。
沈芝走近一步:“你可知你這一招,是拿整條命去賭?”
霍思言輕聲一笑:“命,是她們早晚會要的。”
“我不過先走一步,把刀擺在她們脖子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