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知安眼中閃過一絲銳光,看來南關那邊,已經在催促。
與此同時,霍思言已換上一身宮中常服,走向正殿。
今日她的任務,是在朝堂之上不動聲色地埋下懷疑的種子。
正殿內,拓跋烈坐於高位,左右分列文武大臣。
赫連昭遲到一步,邁入殿中時,目光冷冷掃過霍思言,卻未作聲。
議事剛起,霍思言便在一旁輕聲對身邊的宦官說道:“聽聞賀將軍近日頻頻與南關商旅往來,不知王上是否知情?”
宦官一愣,旋即壓低聲音。
“姑娘怎得此言?”
“不過是聽人提起,或許是傳言。”
她語氣淡淡,卻恰好讓這句話在周圍幾名大臣耳中遊走。
不多時,便有人借議題之便向拓跋烈提及南關軍備之事。
拓跋烈雖未顯露異色,卻在心底記下一筆。
西溟王宮外,一道更大的棋局正在醞釀。
車隊在日落前抵達南關西門。
賀將軍親自出迎,麵色威嚴,目光如鷹般掃過每一輛馬車。
“全部卸下,搬入營中。”
士兵們應聲而動,謝知安站在一旁,目光平靜,卻在暗暗計算時間,隻要“證據”被發現,懷疑的火苗便會燃起。
賀將軍親手驗了一輛車的機括弩,露出滿意之色。
可就在他轉向下一輛時,忽然有士兵在車廂夾層中摸到了一卷地圖與幾封書信。
“將軍,這……”
士兵將東西呈上。
賀將軍接過一看,眉頭頓時緊鎖。
夜幕再次籠罩西溟,豐川關的風聲似乎提前傳來,帶著一絲血色的預兆。
南關軍營內的氣氛,隨著那卷地圖與幾封書信的出現,陡然變得凝重。
賀將軍坐在案後,眉頭緊鎖,手指緩緩摩挲著信封的邊緣。
燭火映照下,他的麵色陰沉得像是醞釀著一場暴風雨。
“這些東西,是哪來的?”
他的聲音低而冷,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。
士兵們麵麵相覷,齊齊望向那輛載滿機括弩的馬車,那裡,本不該有任何軍圖或書信。
謝知安站在一旁,神情平靜,仿佛隻是個無關緊要的押車人。
直到賀將軍的目光落在他身上,他才抱拳行禮。
“屬下隻奉命押送,不知車中暗格另藏此物。”
賀將軍冷哼一聲,將地圖展開,上麵標注的,不僅有南關與豐川關的防禦部署,還有西溟幾處糧草輜重的存放位置。
更要命的是,落款處赫然寫著赫連昭的名字。
“若這是偽造……”
賀將軍抬眼,目光森寒。
“那人必是想在本將與赫連大人之間生出猜忌。”
謝知安低頭,不作聲,像是在權衡該不該說更多。
軍營外的夜色沉沉,風聲帶著雪意刮進營帳。
賀將軍將地圖和書信收起,吩咐親兵:“封鎖此事,不得外傳,明日我親自送回王城。”
謝知安暗暗記下這個時間點,賀將軍若親自回城,那赫連昭必然會有所察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