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先保重自己。”
謝知安扶額苦笑。
“我說你這女人還真是嘴硬,難道你就沒有哪怕一點需要我關心的時候嗎?”
霍思言的眸子對上謝知安。
“我一直都需要……”
夜色更深了,三人的腳印被風雪一點點抹去,仿佛他們從未存在過。
三日的時間,在風雪交加的冬季中,轉瞬即逝。
天邊的烏雲像被風壓低,籠罩著整個豐川關以北的山嶺。
寒風挾著雪粒撲麵而來,吹得城頭上的旗幡獵獵作響。
謝知安踏著積雪走上城樓,眼前的景象讓他眉心皺得更緊。
南關的將士們正整齊列隊,披著厚甲,手持長戟,顯然已進入最高戒備狀態。
他甫一抵達,城上就傳來一聲高喊:“謝統領回來了!”
尉遲翊快步迎上前,神情凝重。
“敵軍昨夜已開始南移,先鋒部隊繞過了東嶺,似乎打算佯攻河灣關。”
謝知安目光一沉。
“那主力呢?”
“主力沿豐川穀地向西,兵分兩路。”
尉遲翊頓了頓,低聲補充。
“西路疑似有大將押陣。”
謝知安沒有立刻回話,他望著北方那條若隱若現的雪路,心裡已在飛快盤算。
與此同時,霍思言正行於西溟王城的長街上。
這裡的冬日同樣寒冷,但比邊關多了幾分喧囂。
街邊的茶肆、綢莊依舊燈火通明,人來人往中混雜著從前線傳回的各種傳聞。
她走得很快,鬥篷緊緊裹著肩,手中握著那卷尉遲翊托付的副本情報,主力南移的確切時機。
王宮高牆已在眼前,青磚黛瓦之上飄著西溟的金龍旗。
霍思言收斂神色,踏上石階。
殿中,西溟王正與數名大臣低聲議事。
見她進來,他抬手示意眾人退下。
“你回來了。”
西溟王的聲音帶著幾分探詢。
“消息呢?”
霍思言走近幾步,將情報呈上。
“三日後,敵軍主力將抵豐川穀地,南移攻西線,南關若出兵,可斷其退路。”
西溟王低頭細看,目光漸漸變得銳利。
“這是南關將軍的意思,還是你的意思?”
霍思言平靜答道:“是大勢所趨。”
王眸光一閃,似笑非笑地盯著她。
“你很像你父親,麵對戰局時,永遠不會退半步。”
霍思言抿唇,不置可否。
西溟王將情報放在案上,緩緩道:“好,孤會調動北陸軍配合,但你要親自帶信前往東麓,與南關軍的先鋒會合。”
霍思言微微頷首:“遵命。”
夜色降臨,豐川關的營帳間燈火通明。
謝知安站在軍圖前,用木簽標記出敵軍的行進路線。
“東嶺隻是幌子,他們真正的目標是西麓穀口,我們要在此埋伏精銳,切斷他們回防之路。”
尉遲翊皺眉。
“可這樣一來,豐川關正麵兵力就會削弱。”
“所以要快。”
謝知安的聲音冷而穩。
“一擊即潰,決不戀戰!”
兩地的命運線,在這同一夜被無形的手緊緊纏繞在一起。
豐川關的風聲如刀,西溟王城的燈影如織,而風暴,正在悄然逼近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