殘魂的吼聲驟然變得痛苦而淒厲。
它掙紮著六臂亂舞,狂暴的力量震得石窟搖搖欲墜。
霍思言的身體幾乎被撕裂,她口中鮮血狂湧,但仍死死不放手。
謝知安猛然撲到她身後,長劍直插地麵,劍意與她的魂絲交織,硬生生穩住那股狂潮。
他低聲在她耳邊喝道:“你不是孤身一人!”
沈芝驟然掠近,袖中暗針儘數飛出,化作一道鋼雨,封住殘魂的四周空間。
她冷聲喝道:“壓住它的形體!快!”
三人的力量同時彙聚,殘魂在怒吼中逐漸被壓製,黑色的鎖鏈一條條斷裂,直至重新縮回棺槨之中。
最後一聲轟鳴過後,整個石窟歸於死寂。
殘魂被暫時鎮壓,棺槨合上,血光黯淡下去。
霍思言的身體一軟,幾乎跌倒。
謝知安一把攬住她,將她牢牢護在懷裡。
她的聲音虛弱,低不可聞:“我……沒有被吞噬。”
玄伽的虛影卻在遠處浮現,聲音陰狠:“嗬嗬……你隻是借了它一口氣,霍思言,早晚有一日,你會明白,暗骨不是你能承受的!”
話音未落,他的身影再次化作黑霧,徹底消散。
石窟之中,火光閃爍,三人的呼吸都粗重無比。
石窟歸於沉寂,空氣中隻餘下潮濕與血腥的味道。
三人的呼吸交疊在黑暗裡,仿佛才從深淵邊緣掙脫出來。
霍思言依舊被謝知安攬在懷裡,她的神色蒼白,額角冷汗涔涔。
雖未被暗骨殘魂吞噬,但魂絲依舊翻湧不休,似乎在與某種無形的力量拉扯。
沈芝緩步走到棺槨前,仔細打量片刻,低聲道:“它安靜下來了,可並非真正沉睡,玄伽說得沒錯,暗骨本源仍與她相係。”
謝知安目光微斂,回道:“那便是要她背負的命數。可隻要我在,沒人能強迫她。”
話音未落,石窟外忽然傳來沉重的號角聲。
那聲音震徹岩壁,伴隨著鐵蹄與甲胄的碰撞。
沈芝眉頭一挑,冷聲道:“禁軍來了。”
果然,不多時,甬道口火光閃爍,數列火把接連亮起。
甲胄聲、戟矛聲一浪高過一浪,殺氣逼人。
謝知安立刻起身,將霍思言背在肩後,長劍橫握,腳步堅定地走到石窟中央。
沈芝收起暗刃,反手將幾枚暗器扣在指間,唇角卻帶著一抹譏諷:“我們方才拚死鎮壓殘魂,如今倒好,他們來收漁翁之利了。”
火光照徹石窟,十餘名持戟禁軍首先衝入,甲片反射的光亮如冰刃。
其後,一名披銀甲的中年將領緩步踏入,目光冷銳,聲音如同石槌擊鼓。
“擅闖暗骨禁地,觸動鎮封大陣,該當何罪?”
謝知安劍鋒一抬,冷冷回道:“罪?真正破壞王城禁地的,是你們眼下所供的玄伽!若非我們,此地早已屍山血海!”
那將領神色不變,隻冷聲道:“少在此狡辯,你們擅闖,便是大罪,束手就擒,還可留全屍。”
沈芝笑聲冷冽,像是刀鋒劃過金屬。
“留全屍?倒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。”
說罷,她身影一掠,數枚暗針破空而出,直射禁軍前列。
幾名士兵悶哼倒地,隊列立刻一亂。
謝知安趁機出劍,劍光化作匹練,逼得禁軍連連後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