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對視,心中皆是一緊。
他們之前全力攻破的,隻是赤玄子借助魂鼎暫時凝形的一縷主識。
或許在這裡,根本沒有什麼東西是真的。
霍思言輕輕拂袖,一道魂符沒入地麵,她低聲咒念,不多時,地麵震動,一個碎裂的青銅陣盤浮現而出。
“這……不是禦魂殿原有的陣。”
謝知安走近一看,眉頭皺起。
沈芝目光微冷。
“這陣,刻有五重鎖魂法印,是魂門用來鎮壓“主器”的。”
“主器?”
謝知安問。
“據古卷記載,魂門傳承千年,有一物被稱為“祭母”,據說是魂門最初煉魂者所留下之物,既是根基,也是災禍之源。”
霍思言聲音低沉。
“此物一旦重見天日,哪怕是魂派舊部殘餘,也足以聚魂為軍。”
她目光掃過殘陣,語氣中多了一絲警惕。
“玄伽、赤玄子、韓烈,他們在重建這個根。”
沈芝冷聲道:“那就趁它未起,毀了。”
她揚手就是一枚烈焰符,直轟那陣盤!
轟!!
火光騰起,地麵震裂,可那陣盤卻仿佛與地脈相連,火焰不過灼其表麵,難傷本源!
霍思言目光一凜。
“不行……這個陣,已經在魂脈之中紮根,除非將整座宮闕下的魂線連根拔起,否則動不得它。”
謝知安沉聲開口:“那我們隻有一條路。”
沈芝點頭。
“深入地脈,把它連根摧毀。”
霍思言望向已斷裂的地磚下方,呼吸略沉。
“下去之後,便是真正的死局了。”
“但我們早已無路可退。”
謝知安平靜道。
“赤玄子若真死,他就該將秘密一同帶走,但他沒有,他還留了後手。”
“走。”
他當先邁步,踏入裂隙之中,霍思言、沈芝緊隨其後。
下方,是一座古老的地宮,殘破的階梯延綿向下,空氣沉悶得仿佛壓在人心頭。
這裡的魂氣,比任何地方都要凝重,幾乎如實質般壓在骨頭上。
三人一路下潛,不知走了多遠,直到麵前出現一座古碑。
碑上刻著三個字:“祭母壇”。
霍思言目光驟變。
“真的是祭母之地。”
“所以韓烈……並非隻是赤玄子的傀儡,他極可能已與“祭母”產生了某種共鳴。”
沈芝冷聲開口。
“也就是說……”
謝知安握緊劍柄,聲音低沉如鐵:“韓烈還活著,而且……他要成為下一代魂主。”
而就在他們未察覺的地宮一隅,一道被灰燼與石壁掩埋的裂縫中,隱隱傳出極其微弱的心跳聲。
韓烈,果然未死。
他的身體蜷縮在破陣邊緣,血肉乾枯,脊骨嶙峋,但眉心,卻有一道魂紋在悄然浮現。
而那魂紋……赫然與赤玄子眉間之印,一模一樣。
沈芝腳步微頓,身側壁燈燃起的一刹那,她手中暗器已然翻轉,掌心卻悄然滲出冷汗。
“這個地方……不像是廢棄已久的地宮。”
她低聲道。
霍思言眼神陰沉,手中那道魂線宛如蛛絲,輕輕蕩漾。